復(fù)活八重凜并非困難之事,至少對于東皇千尋來說就是用死之律者的權(quán)能與八重櫻的細胞,給八重凜自造了一個全新的軀體,并讓八重凜的靈魂與其融合后就可以。
并且,失敗的概率幾乎不存在,凜的靈魂也是五百年前帶回來的,并沒有缺失,如今差的只是身體罷了。
而軀體是用的跟八重凜同父同母的八重櫻的細胞制造,可以說最適合的了。
八重櫻握刀的手出現(xiàn)了顫抖,眼神中出現(xiàn)濃濃的期待。
而鈴則是心情十分復(fù)雜,在上個紀元的時候,因為化身為律者的緣故,與身為融合戰(zhàn)士的姐姐敵對,她的姐姐“櫻”在困住凱文后,拼盡全力消滅了所有被侵蝕的機甲和死士,到達了鈴的身邊,然后死去了。
八重櫻,則是在父親的命令下,親手殺死妹妹八重凜后,封閉了內(nèi)心,將自己化作執(zhí)行祭祀的兇刃,無條件地執(zhí)行村民們的愿望,這是她在誕生之前就被決定好的命運。
兩個因為失去親人而彷徨的靈魂流浪到了一起,渴求這溫暖的她們選擇了將對方當做至親的替代品,然后抱團取暖。
但若是八重凜,也就是大姐的妹妹復(fù)活之后,自己能夠像之前一樣,混在大姐的生活里嗎?
看著那與八重櫻相似指數(shù)接近九成,只是長發(fā)被編制成了雙馬尾的女孩,鈴的心情有些茫然。
或者說,大姐現(xiàn)在還需要自己嗎?
八重櫻抓住了東皇千尋的胳膊,身體都在顫抖,各種情緒匯集在一起,有緊張,有激動,有害怕。
“放心吧,櫻,一定會成功的?!?/p>
感受到八重櫻不穩(wěn)定的情緒,東皇千尋出聲安慰道,畢竟凜是完整的靈魂,只需要一具身體而已,現(xiàn)在沒有動靜也只是因為正在與新的身體進行磨合罷了。
突然,閉著眼睛的八重凜,纖細的小手微微動了一下手指.......
八重櫻的眼睛瞪的老大,盯著床上的凜,淚水止不住的流,好幾次伸出手想撫摸床上的凜,但又不敢。
凜的手指稍微動了動,眼皮開始顫抖,有了明顯蘇醒的跡象。
床邊顯示心率的儀器不再是平緩規(guī)律的跳動,開始劇烈的波動了起來,這就證明這具身體不再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身體,她有了自己的情緒。
“姐姐……”
凜睜開眼睛后虛弱的張了張嘴唇,發(fā)出低不可聞的聲音。
“復(fù)活成功.......”
看見醒來的凜,東皇千尋緩緩的宣布凜的復(fù)活計劃正式落下帷幕。
“凜.....”
八重櫻蹲在床邊,雙手握了上去,感受著凜那熟悉的溫度,終于忍不住哭出聲。
看著激動的八重櫻,一邊的鈴沉默了片刻,隨后便輕輕推開了門,向著外邊走去。
外邊的天空很黑,像是墨水涂抹過一般,陰沉沉的,但空氣卻是非常的清新。
鈴坐在臺階上,深吸了一口帶著點寒意的空氣,讓自己的思維清醒點。
其實,大姐也不大可能直接不要自己了吧。
很清楚,自己大姐除了有點病嬌傾向外,其實是個很溫柔的女孩的鈴想著。
她多半會把自己當成第二個妹妹來看待吧。
但是,大姐她現(xiàn)在也有自己的生活不是嗎?
她有戀人,也有親生的妹妹,未來還會有孩子.....
那些才是她真正應(yīng)該去愛的,自己就這么厚著臉皮混進去,然后接受溫柔真的好嗎?
也許可以行得通,但是不合理。
從一開始便清楚,自己對八重櫻的情感以及八重櫻對自己情感是病態(tài)的情感嫁接的鈴深吸了一口氣。
也許,自己應(yīng)該去尋找屬于自己的生活吧。
但是,在腦海中冒出這個想法后,她卻有茫然了起來。
她的時代是五萬年前的時代,與她相關(guān)聯(lián)的一切基本都塵歸塵,土歸土了。
在這個世界上和她關(guān)系很是熟絡(luò)的人,也只有八重櫻了。
如果離開她,自己該怎么辦呢?
完全找不到接下來的前進方向的女孩嘴角泛起了些許苦澀的味道。
除了大姐,這個世界上她還認識誰呢?
那個五百年把自己打一頓,然后五百年后又打了一頓的屑嗎?
腦海之中突然浮現(xiàn)起另一道身影的鈴?fù)蝗挥悬c想笑。
原來,這個世界上除了大姐外,和自己關(guān)系最好的人原來是那個黑心還好色的屑嗎?
對于鈴而言,某個屑在她的人生里留下了極其濃厚的一抹色彩。
五萬年前,她的姐姐死去了,自身也因為情緒失控被mei找到了破綻,被封印了起來。
然后,便是長眠,再然后就是五百年后的蘇醒,她就被暴打了一頓,被植入了虛假的記憶,然后和八重櫻相愛相殺了五百年。
再然后,就是和八重櫻和解,成了了類似于親人的存在。
此后,只想好好享受親情與安靜生活的她幾乎拒絕了和任何人接觸。
但是,某個屑是例外,就像是脫韁的野馬一般,強行進入了她的世界里。
以物理的方式!
每次想到自己與某人的真正相遇,鈴都會想要扒了某個家伙的狗皮。
在五百年前,他把自己暴打了一頓。
五百年后,他又把自己打了一頓。
可以說,那家伙是混蛋之中的混蛋。
但是,就是這樣的混蛋卻是成了她人生之中最為濃重的色彩。
鈴很清楚這件事情,雖然不喜歡和某個屑接觸,但在大立場上與他卻是不得不維持著彼此間的關(guān)系,不知不覺間他就變成了自己生命之中,除去櫻以外唯一的色彩。
但凡那家伙在感情方面表現(xiàn)的像是個人,自己早就愛上他了吧。
這是鈴不愿意深究的事實。
“投奔那家伙,絕對會在三個星期內(nèi)被吃干抹凈的吧......”
就像是吐槽一樣,鈴自言自語著,然后有些氣憤的說道:“畢竟那家伙是個用下半身思考的人渣!”
“對啊,我是個用下半身思考的人渣,真是對不起你呢......”
有點咬牙切齒意味的聲音在鈴身后響起,然后她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驚悚了起來。
等等,剛剛是誰在和自己說話?
她僵硬地回了回頭,對于她而言很是眼熟的側(cè)臉,在她的視野之中浮現(xiàn)。
那個屑到掉渣,如果可能的話,足以被封為屑之律者的家伙!
看著面色極為不善的東皇千尋,鈴一時間大腦停止了思考,她連第一次見面時的東皇千尋都打不過,更不要扯和現(xiàn)在的這個屑之律者對打了。
冒昧動用武力的后果多半是被按在地上摩擦!
畢竟,得罪這家伙的玩意都沒好下場!
比如蚩尤的下場,別人不知道,但她通過地藏御魂傳回來的影像看見了,生吃不吐骨頭啊!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啊?”
所以,對于面色極為不善的東皇千尋,鈴在氣勢上就低了一籌,隨后選擇性失憶。
東皇千尋嘴角一抽,不過也沒抓著這只狐貍背后說自己壞話的事情不放,畢竟鈴這孩子也挺可憐的。
五萬年前因為被懷疑是律者,然后被那些心懷不軌的人殘忍殺害,被迫走到了人類的對立,錯殺自己唯一的姐姐后,又被梅博士關(guān)進黑匣子做成了半成品神之鍵。
這對于一個處于青春時期的少女無疑是殘酷的經(jīng)歷。
所以,東皇千尋在不必要的時候,也不會對她舞刀弄槍的。
至于五百年前與五百年后的那兩頓毒打,東皇千尋只能說自己是被動防衛(wèi),是這只狐貍先動的手。
“放心,我沒打算找你算賬?!?/p>
很大度放過鈴的東皇千尋聳了聳肩,隨即就坐在了鈴的邊上。
身邊突然出現(xiàn)一個人,這讓想要靜靜,然后思考接下來的人生歷程的鈴略微有點不自在。
她想要靜靜地思考些問題,但邊上的家伙實在是太讓人在意,一時間竟然無法靜下心。
“話說回來,你來干什么?”
實在是無法靜下心的鈴轉(zhuǎn)了轉(zhuǎn)頭,望向了那很是自在,甚至有心思看著遠方的稀疏的星星的家伙。
“只是看你沮喪的像是被搶了狗糧的小狗,過來看看你而已?!?/p>
簡直是在故意惹怒人用一樣,東皇千尋的話語落在了鈴的耳朵里,讓她很是火大。
“你說誰像是小狗啊?!”
就像是被戳到了痛點一樣,因為凜的到來迷惘了好一陣子的鈴大聲叫著。
“沒有否定自己是被搶了東西嗎?”
饒有興趣的,東皇千尋對著那自小缺愛的女孩開口說著,就像是極地的寒風(fēng)吹過一般,讓鈴一下子僵住了,然后沉默了。
沉默了許久后,她扭了扭頭,不讓邊上的人看到自己的表情。
“八重櫻本來就不是我的姐姐,沒有被搶走的說法。”
“但是,你看起來不是很開心?!?/p>
看著那扭過頭去的鈴,東皇千尋臉上的笑容了逐漸地收斂了起來,說道:“突然看到之前氣勢咄咄逼人的女孩子擺出那種被拋棄的表情,蠻讓人心疼的?!?/p>
心疼?
像是聽到了很是讓人詫異的話語般,鈴轉(zhuǎn)過了頭,望了那少年的臉龐。
那俊美的比女孩子都精致臉上的神情,絕無作偽的情緒。
莫名地,鈴感覺自己的心臟似乎輕輕地動了一下。
“看到漂亮女孩子傷心就感到難過,然后想要趁著人家心理最脆弱的時候安慰刷好感。嘖嘖,你還真是花花公子?!?/p>
就像是意識到了什么一樣,鈴的臉上浮現(xiàn)起了嫌棄的神情,將臉上一閃而逝的某種情緒掩沒。
“花花公子的話,應(yīng)該是齊格飛那家伙,嚴格來講,我算不上是花花公子?!?/p>
東皇千尋很嚴肅的解釋道,自己是被動的一方,女孩子都喜歡往他這里湊,要是他真的是花花公子,那么估計現(xiàn)在都能把身邊女孩的肚子搞大了。
很顯然,比起當一個花花公子,東皇千尋更喜歡當一個無限綠帽制奧托的屑。
吾若不死,綠托之大道,爾等終究是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