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妃被禁足三月,宮中一下子就清凈了不少,沒了華妃每日的陰陽怪氣,若晚瞧著連皇后臉上的笑都真實了不少。
等到華妃解禁,見皇上對她還是淡淡的,華妃不免著急了起來,所謂一個好漢三個幫,對于湊上來的費云煙和曹琴默也就收下了。不過她最為看好的還是美貌出眾的費順儀,華妃為引薦費順儀侍奉皇上枕席,讓她在宓秀宮住了兩三月。費順儀果真不負眾望,進了容華。而曹貴人搭上了順風車,也進了曹良娣,只是論起恩寵,卻不及費氏了。
一個有美貌,一個有腦子,但凡能中和一下,怕是沒華妃什么事兒了。
乾元十一年十一月,曹良娣有喜,玄凌高興之余,又有華妃在一旁說情,直接越了一級,進為婉儀。華妃為顯示賢惠,請旨讓曹婉儀在宓秀宮待產(chǎn),親自照料曹婉儀這一胎。
華妃打的什么主意,眾人都知道,這一胎要是個皇子,怕是就養(yǎng)在華妃膝下了。
玄凌唇邊的笑意微微變淺,“可是朕說過宓秀宮日后允許你一人獨住?!?/p>
華妃盈盈淺笑,看著玄凌的目光柔情似水,“皇上厚愛,臣妾不敢不受,只是皇嗣尊貴,曹婉儀一人住在這和煦堂也不妥,臣妾愿意為皇上分憂。”
玄凌沉吟片刻,只好道:“好吧?!?/p>
華妃喜不自禁,“謝皇上恩典!”
曹婉儀的身孕,掀起了宮中又一番的爭寵。連恩寵平平的曹琴默都能懷上,沒道理她們不能啊。
曹婉儀自打進了宓秀宮,吃穿用度無一不精,可是身子卻還是百般不是,請了太醫(yī)來瞧,自然和華妃無關(guān),和歡宜香無關(guān),只能是曹婉儀母體孱弱,靜養(yǎng)為主了。
章彌道:“有孕之人多數(shù)聞不得香料,婉儀小主胸悶心慌,大抵與此有關(guān)吧?!?/p>
華妃聽聞之后不免神情懨懨,對四下道曹氏福薄命舛,竟是連皇上獨獨賜予她的歡宜香都聞不了,可見腹中子也未必有福氣。
事后,宓秀宮的歡宜香不在燃起,曹婉儀許是月份漸大,害喜的癥狀才好了不少。
乾元十二年三月,初晴天氣,惠風和暢,樹上花蕊初綻,團團簇簇,顫顫巍巍,像是淡掃胭脂,淺描蛾眉,頭梳高髻的嬌俏少女,欲語含羞。
就在這樣的好天氣里,暢安宮馮容華有孕的消息傳遍了六宮。
傍晚,晉封若晚為從三品婕妤的旨意就到了。只待她這一胎平安產(chǎn)下,就是暢安宮當之無愧的主位,稱得上一聲“娘娘”了。
閣中,壁上的漏窗橫浸來光,攜帶著林木的郁色,空靈幽遠。此時還未到掌燈時分,只因暢安宮花木蔥郁,高大的梧桐遮蔽天光,顯得閣中光影昏暗,高低曲折。
青蓮和青荷二人臉上的喜悅便如同一道明亮的燭火,一室生光,“小主大喜??!”
若晚半倚在雕花大床上,腰后枕著醬紅色瓜瓞綿綿的軟枕,連床帳都換成了櫻子紅刺繡石榴籽的樣式,入目就是一片喜色。
若晚啟唇含笑,“離瓜熟蒂落還有很長一段時間,你們都是我從馮家?guī)С鰜淼模易钚湃蔚木褪悄銈兞?。?/p>
“奴婢必定誓死保護小主!”
若晚有孕,玄凌自然高興,畢竟他膝下的孩子滿打滿算,加上曹婉儀肚子里,也不過才三個,對于一個皇帝來說,確實有些少了。
下了朝,玄凌來暢安宮陪著用了會子膳,握著她的手許下承諾,只待她生下皇子,就進她為貴嬪,掌一宮事務(wù)。
若晚眸光清澈瀲滟,嗔道:“那要是個帝姬呢?”
玄凌失笑,“帝姬朕也喜歡,只是朕膝下僅有予漓一子,子嗣單薄啊?!闭f著,他來到書桌前添水磨墨,狼毫輕揮,在宣紙上寫下三個名字。
若晚在旁邊看著,念出聲:“予浩、予滔、予源?!彼笭柡?,“這是皇上給孩子取的名字嗎?”
玄凌與她相視一笑,又寫下“沁安”、“沅寧”、“湉靜”,笑道:“朕一視同仁,免得你覺得朕偏心皇子?!?/p>
若晚雙頰微紅,明眸善睞,瑩瑩有光,看著你的時候仿佛眼里就只有你一個人。
玄凌心中微動,伸手攬她入懷,“你如今懷著身子,朕許你在暢安宮設(shè)一小廚房可好?”
“謝皇上恩典?!彼Z調(diào)柔和,輕輕靠在男人懷里,身姿纖柔如女蘿,仿佛此生已找到最大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