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干將莫邪家離開。
回到有“家長”等待“孩子”晚歸的玄微森林。
莊周和鬼谷子仍在我和阿瑤最熟悉的湖邊巨石上端坐,清亮月光經(jīng)由層層樹葉遮擋,最終落到這森林的最底端,再漂亮的自然光也所剩無幾。
然而他們還是像兩盞奇葩又閃亮的“燈”,照亮著我們腳下的小路。
我和阿瑤回來到玄微森林的時候,雖然在人類城市那邊的天空看起來還有彎彎的月和密密麻麻的星,但是一旦步入森林里之后,光線瞬間黯淡,只剩下用來給我們引導前進方向的為數(shù)不多的玄微子,于是我和阿瑤盡量將行走的聲音、說話的聲音放到最小最小。
直到視野明亮。
隨即看到了滿身藍色星河光芒的莊周。
以及周身縈繞著玄微子淡金色光芒的鬼谷子。
沈無衣他們在干什么?
沈無衣斗法嗎?
我小聲對阿瑤說話。
夜晚的森林比想象中的還要安靜。
那些窸窸窣窣的聲音,將玄微森林襯得更加幽靜且遠深,就好像嬰兒睡覺時偶爾的哼唧聲。
瑤師父和莊老夫子好像是太陽和月亮哦。
阿瑤趴在草叢里。
雙肘撐住下巴,白皙又靈巧的小手指俏皮地貼在笑嘻嘻的嘴唇上,點來點去,那股子竊喜感讓我想起來初中高中時期,同學們發(fā)現(xiàn)教室里戀愛的酸臭味時會發(fā)出的那種看好戲似的笑聲。
瑤好好玩......
我聽到阿瑤姑娘的聲音越說越小。
最后變成昏睡時會發(fā)出的那種翁里翁氣的哼哼聲。
當我轉過臉去看她時。
阿瑤就已經(jīng)悄無聲息地幻化成鹿靈的模樣,又細又長的四肢蜷縮在身體下,仍保持著趴伏姿勢。
沉沉地睡著了。
是因為這兩天的行程太滿太累了吧。
別說是一路上總是在變來變去、蹦來蹦去的小鹿女了,就連十步路八步都是在星空之鯤背上度過的我來說,也是被累得渾身酸痛。
玄微森林里的景色太美了。
沉浸式地躺在最原始最純粹的草地上。
與躺在學校宿舍的床上,出租屋的床上,自己選擇的床品軟鋪上的感覺截然不同。
非常得踏實。
也非常得舒服。
完全不用擔心任何意外的發(fā)生。
在這么靜謐幽遠的環(huán)境下,我是舍不得睡的,再加上白天在干將莫邪家發(fā)生的一系列事情總是繞在我的心頭上,慢慢地沉下來逐漸變成壓在那里的一塊石頭。就像瑤姑娘看著陌生身影往房屋這邊來時第一直覺是不安和焦慮,禮貌的少年和激動的干將,獨霸劍壇的大師傅和異軍突起的鑄劍師,不管明天的比劍發(fā)展如何,都一定是能夠改變干將,包括莫邪生活的大事。
至于是好的方向。
還是壞的方向。
都說不準。
而且我學過的文學、歷史都在告訴我,這件事情沒有那么簡單。
在胡思亂想中,我的意識逐漸模糊,逐漸沉浸于睡夢。
......
森林里沒有鐘表時間,而我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直到被一個陌生又熟悉的聲音吵醒。
系統(tǒng)親愛的召喚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