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鹿女對危險環(huán)境的敏感是刻在骨子里的。
我也相信她的直覺和敏感。
沈無衣那個人的臉怎么了?
說實在的。
我還從沒有見過她怕成這個樣子過。
原本就玲瓏小巧的女孩兒身體,因為擔憂而深深地縮在一起,尤其是她那看起來很是單薄的雙肩,似乎是要拼了命地收在一起,目光也變得畏畏縮縮,像極了受到外界刺激而蜷縮成小小一朵的含羞草。
所以我連忙安撫她。
一手攬住她微微顫抖的肩膀。
另一只手輕輕扣在她的后腦勺上,不再允許她往那個陰陽家所在的方位看。同時用拇指和食指揉摁,緩解她的壓力。
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柔且平靜。
沈無衣他是缺了個鼻子,還是少了只眼睛???
沈無衣怎么把我們阿瑤嚇成這個樣子。
我偏頭看向那個已然沉浸在吟誦咒言的陰陽家。
雖然不曉得他此時此刻內心在想什么。
可單從外表來看,他的所行所為與我們第一眼見到時沒什么兩樣。
從始至終都像一座高大的聳立在法陣邊緣的影子。
瑤他的臉......
瑤他的臉好像毒蛇一樣!
沈無衣蛇?
沈無衣這有什么好怕的。
我微微愣住后下意識反問。
對阿瑤這個經常奔波在玄微森林和東皇神宮的小鹿女來說,“蛇”有什么好怕的。
之前不是常常見么?
不是一天見一面就是一天見兩面。
在玄微森林的那段時間,不是念叨云中君,就是念叨東皇太一,怎么到了云夢澤這個地界,就怕蛇怕得渾身發(fā)抖了呢?
沈無衣阿瑤不是很喜歡東皇太一嗎?
沈無衣還記得你在玄微森林,不是經常跟我講你和小蛇的故事嗎?
阿瑤不但不怕。
并且還總是以石子砸碎東皇神宮的玻璃窗戶為傲。
別說她不怕拖著長尾巴,頭頂大犄角,懸浮在半空中的東皇太一了,悄悄與之相反,東皇太一應當是怕了小鹿女才對。
瑤不是的不是的!
她趕緊撥浪鼓似的搖頭。
瑤他跟小蛇不一樣的!
沈無衣哪兒不一樣了?
雖然我嘴上耐心地深入詢問著她。
實際上已經是放心了大半。
你看她仍舊一口一個“小蛇”親昵地叫著,便知道她對蛇的恐懼也不是那么深入骨髓。
瑤小蛇的臉和我們是一樣的。
瑤只是長著尾巴。
瑤就像我的小鹿耳朵和云中君的小鳥爪子。
剛從玄微森林出來連一個上午的時間都還沒過去,“云中君”這三個字已經翻來覆去地在阿瑤的嘴巴里翻炒多次。
她說不膩,我都聽膩了。
這跟那些大學里剛談了戀愛的三句不離我對象的大小伙子有什么區(qū)別!
可盡管搞笑如此。
阿瑤依然渾身瑟瑟發(fā)抖。
她雙手捂臉,深縮在我懷里。
斷斷續(xù)續(xù)地為我形容她看到的陰陽家的長相。
瑤是那種閃電一樣的豎直的瞳孔,還有他的眼睛,是金黃色的,周圍全都是黑色的花紋。
瑤臉和嘴都很長很長。
瑤還有那么長、那么長的尖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