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邦大咧咧地將護身劍扛在肩上。
臉上滿是因儀式即將結(jié)束而浮現(xiàn)出的興奮且得意的表情,如死水般寂靜的眼神突然四放金光,直勾勾地盯著正在接受奇跡力量的陰陽家。
只是抽空看一眼張良。
還不忘揶揄。
劉邦有時候跟你聊天還挺浪費時間的。
張良......
張良沒有接話,也沒有計較。
畢竟和腦回路時好時壞一分鐘內(nèi)情緒高低起伏超過兩次以上的人去計較只言片語,除了能證明自己性格上的斤斤計較外,沒半點兒實在的價值。
他才不會把精力放在沒有實在價值的無用計較上。
劉邦我是想叫你猜一下。
劉邦你覺得,這九個陰陽家,是只有他一個是怪物,還是所有人都是怪物?
劉邦端得翻身農(nóng)奴把歌唱的沖勁。
主動站在與他有過“一面”之緣的陰陽家身邊,肩并著肩,坦然微笑。只是非常小心自己的腳尖位置,避免站在儀式法陣的范圍里側(cè),以免暴露自己的行跡。不知道他這樣的顯眼包在張良視角中是怎樣的,但在我這樣隱身的旁觀者眼中,他就像是在天安門廣場跳上跳下與守護在特定崗位的特警合照的游客。
張良所有人都這樣。
劉邦哦?
他喉嚨里滾動著發(fā)出聲音。
劉邦這么肯定?
張良是。
張良只能說這就是人力與神力之間無法跨越的壁壘。
張良有什么說什么。
一點兒沒有隱瞞。
只不過他打死都沒有想到自己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輕而易舉地在劉邦心里掀起了一場巨大的風(fēng)暴。
人,神。
兩者之間的差距難道真就是一道天塹?
無論如何也跨越不了?
心里這場風(fēng)暴掀起陣陣巨浪,不斷沖刷著劉邦對這個世界的認知和理解。等待風(fēng)暴徹底散去,身體內(nèi)萬物重歸靜寂,劉邦才在大腦空白中逐漸回過味兒來。
怪不得這些陰陽家會變成蛇一般的臉孔。
怪不得大河流域的暗黑統(tǒng)治者是人面蛇身的怪物。
怪不得所有人都以偽神之稱嘲諷依賴外界能量維系的東皇太一。
劉邦低頭咬住大拇指的指甲。
瘋狂的笑意在臉上蔓延。
以至唪腹大笑。
瑤無衣哥哥——
剛還在星空之鯤灑落的星子銀河里玩耍的阿瑤被劉邦肆意的笑聲嚇得渾身哆嗦一下。
聲音顫抖地喊了我一聲。
像是綿羊發(fā)聲時停不下來的顫音。
沈無衣怎么了?
我轉(zhuǎn)頭看過去,發(fā)現(xiàn)阿瑤怕得站在原地動彈不得,于是趕緊走到她身邊。
阿瑤鼻腔里發(fā)出哼哼唧唧的聲音。
一把摟住我的胳膊,緊靠在我身后。
瑤劉邦哥哥為什么要這樣笑?
瑤他的笑聲好嚇人哦。
瑤好像是被奇怪的東西附身了一樣。
沈無衣附身?
這小姑娘——
她平日里和云中君在東皇神宮都看些什么亂七八糟的書???
居然還知道些怪力亂神的事?
沈無衣不是所有人都和云中君一樣溫柔。
阿瑤小小的一只貼在我的左手邊。
我正好能以最舒適的姿勢將自己的手掌貼在她的頭頂上,于是輕輕撫摸安慰。
瑤誒?
聽到熟悉的名字。
她的眼睛一下子亮起來。
瑤云中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