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玄微森林靜謐清新的環(huán)境里。
和陸硯才心平氣和地聊些對過好人生沒什么幫助的閑話真是最近一段日子最難得的體驗。
聊我們現(xiàn)在最想吃母校東門那條小吃街上最想吃的是什么,聊畢業(yè)后那些沒怎么認(rèn)真學(xué)過的專業(yè)書是留著還是賣了,聊每個同學(xué)都去了哪兒繼續(xù)發(fā)展......
有的沒的的話題。
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我們都暫時放下了在異世界無知無措的焦慮。
像是在所有學(xué)生都上課的時候,我倆腦袋無聊放空,坐在無人經(jīng)過的樓梯臺階上發(fā)呆。
陸硯才其實剛才還有句話。
陸硯才我沒告訴你。
陸硯才從侃侃而談切換到支支吾吾,只在兩次呼吸之后。
沈無衣什么話?
沈無衣都這時候了,還有什么不能說的?
我疑惑地瞥了他一眼。
不知道他憋著什么壞心眼兒。
陸硯才你沒醒過來的時候我是擔(dān)心你的。
陸硯才但是吧......
陸硯才故作遺憾地往嘴巴里面倒吸氣。
皺著眉頭好似在思索。
同時發(fā)出像蛇吐信子時的“嘶嘶”聲。
當(dāng)你急速趕到在乎之人身邊,看到他尚處無意識昏迷時,當(dāng)下瞬間的意識一定是擔(dān)心的,一定是想問發(fā)生了什么造成這樣的狀況,一定想知道自己能做點兒什么才能讓他醒過來。
后來察覺到沈無衣的呼吸頻率短暫波動又重新變得輕緩綿長。
知道他身體沒有大礙,意識已經(jīng)清醒,只是礙于各種原因在裝睡。
卡在思考軸承里的擔(dān)心消失。
腦子開始轉(zhuǎn)動。
陸硯才在心情上才有余裕去想——是不是不醒來比較好,是不是昏迷代表著意識在尋找回家的路——諸如此類的這樣的問題。
沈無衣但是什么呢?
沈無衣你不說我是不會知道的。
我看到陸硯才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短短幾秒鐘的時間,能感受到他從A到Z想了很多。
可是他若什么都不說出來,只是將腦洞大開的全過程留存在心里,那我如何得知呢?
總不能借助云端筑夢師的力量潛入他的夢境。
沈無衣我只是個普通人。
沈無衣不是見微知著的好心理咨詢師,也不會什么讀心術(shù)。
陸硯才我知道我知道。
陸硯才我會說的。
陸硯才我這不是在想么?
陸硯才原本挺直的腰身瞬間坍塌下來。
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骨。
在天高地闊中搭建的帳篷,撐開活動空間的頂梁柱,莫名被水神共工撞斷的不周山,天塌地陷,最后變成包裹著盤古的如同雞蛋一般的混沌形狀。
沈無衣那你想完了嗎?
我看著陸硯才的眼睛下意識反問。
只不過他回應(yīng)我的,是一記充滿是抱怨的白眼。
陸硯才你總是在逼迫我快速做出選擇。
沈無衣所以呢?
陸硯才所以我腦子都來不及反應(yīng),就要被你逼著說一些話。
陸硯才但其實那根本不是我真正想說的。
沈無衣......
說實話我是有點兒著急。
可是這里畢竟在露天敞地的玄微森林,莊周、鬼谷子和阿瑤他們隨時都有可能回來。
處于害羞和其它原因。
我不是很想讓他們聽到我和陸硯才的對話。
沈無衣那你慢慢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