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熟悉的位置上。

抬頭就能看見仍在門外親親我我的小情侶。

目光轉到屋里，是莫邪背對著人，正在用沸水燙杯泡茶。

還有在這吃飯待客的客廳里，很少嗅聞到的煙熏火燎的味道。

一切的一切。

既熟悉。

又不熟悉。

沈無衣也不知道他們倆有什么好聊的。

沈無衣嘰嘰喳喳起來。

沈無衣還沒完沒了。

圓溜溜的飯桌上只有我坐在這里。

幽幽嘆了口氣后。

我忍不住把抱怨的心思都嘟囔了出來。

莫邪少年情深。

莫邪怎么會無話可說呢？

莫邪聽見我說的話，端了一盤果干點心，邊說著邊走過來，坐下后將盤子推到我面前。

叫我多吃點兒。

她用拇指和食指從盤里捏住顆話梅干一樣的果脯。

放在嘴巴里慢慢咀嚼。

目光遠遠落在云中君和阿瑤身上。

羨慕之情溢于言表。

莫邪真好啊。

根據(jù)莫邪的種種表現(xiàn)。

我隱約察覺到她對他們的羨慕，亦或是那羨慕底下透露出來的失落，不是很對勁。

上次從干將莫邪家走出來，這倆人還恩恩愛愛。

這才幾天時間啊？

莫邪的心緒怎么變成這樣了？

那么漂亮且燦爛的笑容后面卻藏了實打實的落寞。

沈無衣你今天是怎么了？

沈無衣看起來如強顏歡笑似的。

不知道用怎么樣的言語去詢問對方的夫妻感情才最妥帖。

也不知道追根究底地問下去是否會傷了他們的心。

只好拐著彎兒的。

小心謹慎的。

從一處最最不起眼的角度繞進想問的主題。

希望不會引起干將和莫邪的反感。

莫邪我？

莫邪的目光從門外緩緩收回來。

在我身上輕點左右。

接著停在錯落有致的果脯點心上，臉上的笑落下來，帶著很多不應該屬于她的失落和憂郁。

莫邪我沒事。

莫邪我能有什么事......

她回過神兒來。

剛要從嘴角牽出一抹笑來。

忽地背過身，抬手緊捂住嘴巴，一連串咳個不停。

沈無衣哎呦！

沈無衣我沒別的意思！

沈無衣怎么還把自己給氣著了。

她咳得兇。

嚇急了我趕緊起身，閃到她身側，又是撫背又是遞水。

像是嗦爆辣粉絲將辣油嗆到了喉嚨里。

莫邪仍然是咳。

咳到脖頸和太陽穴上根根青筋凸顯。

沈無衣怎么了這是？

我像熱鍋上的螞蟻般焦急。

心跳得一突一突的。

好在莫邪的咳嗽聲終還是漸漸平息下來。

停下來那刻，莫邪通過鼻腔深深吸氣，再微張開嘴巴呼個徹底，最后接過我手中的用碗呈下的涼水，一小口一小口接連不斷地灌下，碗里的水全喝完方才罷休。

莫邪呼——

她將碗放到桌上。

顯現(xiàn)出難得的微渺的豪邁。

沈無衣你可嚇死我了。

看她憋紅或是咳紅的臉重新變回平日里白皙的模樣。

我的心隨之慢慢安穩(wěn)。

沈無衣是嗆著了？

沈無衣還是受風感冒了？

莫邪沒有。

莫邪都沒有。

沈無衣真沒有？

剛才的咳很是兇險。

即便是嗆水后猛烈的咳嗽聲，也不該咳得像是滿身滿肺里都隱著濃痰似的。

我不信她的“沒有”。

也不信她的“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