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凍得紅紅的？

硬硬的？

我看著阿瑤那雙講起故事來格外認真的眼睛。

雖然自己的眼睛隨著她漸漸澄明。

但是心和腦卻一點點變得混濁。

又出現了。

我在心里對自己說。

只屬于阿瑤的神奇的比喻。

瑤我不聽師父話。

瑤在湖泊邊，樹枝上和風雪里凍了整整一個晚上。

瑤 冷得好像變成了那個——

阿瑤一邊說著。

一邊開始做動作。

她捏緊雙拳，用力向內努肩膀，有種將自己使勁兒縮成一團，努力越變越小的感覺。

沈無衣變成了什么？

我很好奇。

瑤就是掛在樹上的紅蘋果啊！

沈無衣啊？

沈無衣掛在樹上的蘋果？

我不太明白。

總感覺自己很難跟上阿瑤的思想和節(jié)奏。

是因為我年紀大了，與最年輕一代有代溝了，所以總也跟不上了？

瑤掛在樹上的蘋果。

瑤紅彤彤的，動也動不了。

瑤只能等路過的想吃它的人摘下來。

阿瑤說著說著。

也真的把自己當成了那顆掛在樹上的等人來摘的紅蘋果。

我的腦海里瞬間浮現出了一個漂亮的畫面。

銀裝素裹的世界。

黯淡棕灰色的枯樹干。

一顆被冰雪封印在透明殼子里的鮮紅欲滴的蘋果。

小小的人。

或小小的鹿。

蜷縮在覆蓋白雪的枝頭，凍得渾身僵硬。

像是雕刻得栩栩如生的冰雕。

沈無衣你把鬼谷子叫來后。

沈無衣他都跟你說了些什么？

瑤師父什么都沒說。

阿瑤的小臉兒“唰”地紅了。

講故事時驕傲昂著的腦袋慢慢低了下去。

雙手抬起來。

捂住極不好意思的表情。

沈無衣什么都沒說。

沈無衣你就記住教訓了？

瑤我被師父救下來以后。

瑤很長時間都冷得手腳都伸不開。

阿瑤再次開始了她夸張的形容。

什么把血管都凍住了。

跑滿全身的血液都變成了堵塞通路的冰溜子。

鬼谷子舉起魔杖，指揮玄微子包裹阿瑤，把她從樹上帶下來，移動進森林中一處干枯至死的溫暖的樹洞。

瑤有玄微子保護我。

提到玄微子。

一如想起云中君。

阿瑤臉上浮現而出的笑容最是能將所有人打動。

瑤把我溫暖得像小太陽似的。

瑤暖得像春天。

瑤更像是夏天。

阿瑤將手肘擱在桌面上。

兩只手握起來，手掌里中空。

像極了手掌與手掌之間保護著一只羽翼受傷的幼鳥，底下的手掌很小心又穩(wěn)當地托住，上面的手掌怕它掙扎掉落因而輕輕覆蓋。兩只相握的手裹住，克制、穩(wěn)妥、小心，最重要的是充滿愛意。

莫邪是什么？

莫邪和干將好奇地看著。

沈無衣是玄微子。

我知道。

所以脫口而出。

可是我對她接下來攤開手掌時，會呈現在眼前的景象，有想象。

且非常期待。

瑤嗯！

瑤是玄微子！

阿瑤很開心又看得出驕傲。

她一定是想把溫暖的來源展示給所有人。

瑤玄微子給我的暖和比媽媽懷抱里的棉花被子還要暖和。

瑤暖和得血管和心都要融化了。

瑤就這樣。

瑤我還生了一場大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