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干將的認知里。
物件就是物件。
被烈火鍛造的鐵水再精妙絕倫。
燒熱融化澆水冷卻后。
依然是一塊鐵疙瘩。
只有捶打和雕刻才能改變長劍的形狀。
只有緊握在手掌之中,以手腕施加力道,長劍方能舞動。
只有揮劍人刺、挑、劈、砍等等,利刃才能對敵人造成傷害。
——冷兵器有自己的意識?
——長劍主動傷人?
干將以為,這種事是不可能發(fā)生。
就像人類的身體和關(guān)節(jié)不可能變成木頭和軸承一樣。
冷兵器也不可能突然毫無憑借地對一個人發(fā)起攻擊。
東皇太一是?。?/p>
東皇太一搖搖頭。
順著干將否定自己的話深深感嘆了一句。
聽起來倒是痛心疾首。
似乎和干將站在同一條船上。
東皇太一你可能永遠也鍛造不出這樣的冷兵器。
他擺動著尾巴。
一邊如惡魔低語般對著干將說話。
一邊圍著奇跡繞了兩圈。
最后停在干將身邊。
東皇太一歐冶子就造得出。
干將......
東皇太一你想過嗎?
東皇太一他能做到的事,且做得好的事,你卻覺得不可能?
高大黑暗的影子宛如手握巨鐮的死神似的。
冷酷無情得籠罩在干將身上。
言語尖銳傷害。
絲毫不比鐮刀輕巧。
東皇太一的每一句話落到干將的心里。
都是凌遲。
他想超越的大師,擁有天下獨一份兒的鍛造能力,絕無可能的事得以實現(xiàn),并運用在“守衛(wèi)奇跡”這件大事上。
他每天都在傾盡蠻力希望能更進一步,希望加倍的努力助他盡快趕上步伐。
如今發(fā)現(xiàn)自己的希望只是妄圖。
干將盯著巨闕劍。
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它。
不可能。
他暗想——
不可能的。
已經(jīng)不可能了。
憑自己的力量追趕上歐冶子這件事......
無望。
東皇太一怎么不說話了?
東皇太一假惺惺地關(guān)心干將。
關(guān)心他比不上歐冶子,關(guān)心他的劍敗給巨闕,關(guān)心他心情低落不說話。
實際上關(guān)于這一切的一切為什么。
他心里門兒清。
可不就是自己給他逼進情緒角落了么?
干將我——
干將我不知道。
東皇太一不知道什么?
干將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
干將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么。
東皇太一意味深長地“嗯哼”了一聲。
擺動尾巴。
更加逼近干將。
籠罩在他身上的黑色影子的面積逐漸增多。
那影子一直超前生長,直到成為干將和巨闕之間的連接。
東皇太一抬起雙手摁壓在干將肩上。
非?!百N心”地俯身彎腰。
嘴巴與右耳齊平。
東皇太一我知道。
他一字一頓。
故意講得鏗鏘有力。
天知道他為了在這一刻裝到在內(nèi)心里雀躍了多久。
干將神君把我叫到這里,是為了告訴我鑄劍方法?
干將很明顯的質(zhì)疑。
干將要求呢?
干將需要我付出什么代價?
他一連串問號。
對方身為東皇神宮的主人。
干將不相信他有多么大的助人為樂之心。
東皇太一我沒有看錯你。
東皇太一的表情瞬間冰雪消融。
蛇樣的瞳孔里都透著燦爛。
干將我還沒答應(yīng)。
干將及時給自己立了個柵欄。
干將我需要先知道你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