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一頓突然的夸獎。

氣氛倒是莫名其樂融融。

只不過這極其短暫和無聊的小插曲后，我仍然是對現(xiàn)狀感到迷茫。

莊周從頭到腳都是一副通達(dá)模樣。

跟著莊周走到五湖四海的星空之鯤。

像小倉鼠似的窩在阿瑤捧起來的手心里繼續(xù)酣睡。

它更不會迷茫了。

因?yàn)橹改膬喝ツ膬旱乃龅降?，是永遠(yuǎn)知道接下來該去什么地方做什么的莊周。

至于阿瑤......

我在心里暗嘆一口氣。

都說與自然生活的孩子的心。

和在城市里生活的孩子的心是不一樣的。

如今想來還是有些道理。

不得不承認(rèn)。

阿瑤的心比我開闊、寬容得多。

沈無衣哎。

看著莊周和阿瑤各自有主心骨的去做自己的事。

而我似乎都在等他們帶我去做什么。

沒有他們。

尤其是沒有莊周。

我就好像是被訂在原地的小樹苗。

如果沒有人來幫我，我自己便無法移動，也不知道要思考什么。

瑤無衣哥哥？

阿瑤很清楚地看到了我。

她歪著小腦袋。

有點(diǎn)疑惑。

瑤你嘆什么氣呀？

沈無衣我嘆氣了嗎？

瑤嗯。

瑤聲音很大。

瑤我和莊老夫子都聽見了。

我的目光跟著她的話看向莊周。

莊周瞇著眼睛冥想。

似乎并不在意我們兩個嘰哩哇啦地聊天在聊什么，哪怕我們的對話中提到了自己的名字，他也不在意。

我本來心情是有些沉郁的。

但是看到莊周這副模樣。

腦袋瓜子忽然抽了那么一下，冒出了那么一種奇怪的幻想。

如果我和阿瑤哈......

就是說如果。

如果我們兩個站在這里。

當(dāng)著莊周的面兒故意說他的壞話。

你說，他是會閉著眼睛，浸在自身狀態(tài)，假裝聽不見呢？

還是會睜開眼，留一只耳朵，參與到壞話里來？

這么一想。

我的壞情緒立馬就消失了。

沈無衣站累了我才嘆氣的。

沈無衣沒別的意思。

總是因?yàn)辇嫶蟮膬r值和議題陷入悲觀。

心情卻被細(xì)枝末微感動。

阿瑤很容易相信了我的話，于是很安心地點(diǎn)點(diǎn)頭。

緩慢地將睡在手心里的星空之鯤放在身邊隨意一棵樹上歪斜著生長出來的枝丫上。

瑤可是我有點(diǎn)兒想嘆氣了。

沈無衣心情不好嗎？

瑤擔(dān)心莫邪姐姐和干將哥哥。

她低著頭。

如蔥白細(xì)嫩的手指攪著一根同樣細(xì)嫩的草莖。

草莖緊纏在指頭尖上。

血液涌動的通路被阻止。

被勒住的附近一圈是毫無血色的白，而指尖頂端則是被擠壓出來的血色。

我不太放心。

走過去一屁股蹲坐在她身邊。

干脆抓過阿瑤的手，半強(qiáng)硬地給她解開。

她很小聲對我說“謝謝”。

渾身散發(fā)著委屈。

沈無衣你想去看他們？

瑤不是。

阿瑤捂住自己冰涼的指頭尖兒。

扭扭捏捏地?fù)u晃肩膀。

像是有什么話想說可是因這樣那樣的原因必須要憋在心里。

仿佛一個秘密。

沈無衣那是為什么想嘆氣？

瑤就是......

她支支吾吾一陣。

仍是沒能說出半個字兒。

手指頭又扣著草莖攪來攪去。

瑤我有點(diǎn)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