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夕月跟著順寶走進(jìn)新收拾好的聽雪堂,目光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偷偷打量著屋里的一切——精致的擺件、柔軟的錦榻,處處都透著她從未見過的華貴。她站在原地,手不自覺地攥著衣角,一時間竟有些手足無措。
順寶江姑娘、您以后就住在這里了
江夕月我住在這里?
順寶是
順寶王爺說了、姑娘先好生歇息,晚上王爺會過來。
江夕月他……是王爺?
順寶一看江夕月這茫然無措的模樣,心里頓時就明白了——自家王爺不僅沒跟這姑娘說清自己的身份,還是從后門把人帶回來的??催@姑娘的反應(yīng),怕也只知道自己進(jìn)了戶大戶人家,一路被領(lǐng)著左拐右拐,連這是宸王府都不清楚。
不過,順寶在看到江夕月的第一眼時,心里就有了答案——他瞬間明白王爺為何會帶這姑娘回府,主要是她眉眼間的神態(tài)、那份怯生生的模樣,實(shí)在和已故的商姑娘太像了。
順寶咱們王爺是宸王
順寶好了姑娘、您就且安心的吧,王爺還在等奴才回話呢。
江夕月見順寶等人都離開后,一直緊繃的神經(jīng)才終于放松下來,懸著的心也落了地。她目光好奇地掃過屋里的陳設(shè),一會兒伸手摸摸光滑的桌面,一會兒輕輕碰下精致的瓷瓶,指尖觸到的每一樣?xùn)|西都讓她覺得新鮮又陌生,眼里滿是孩童般的新奇。
春桃姑娘?
春桃突然開口,江夕月嚇得渾身一激靈。她猛地轉(zhuǎn)過身,就見一個穿著大紅襖子、打扮得格外喜慶的丫鬟站在屋里,正笑瞇瞇地看著她。
江夕月你是?
春桃奴才春桃見過姑娘
春桃順寶公公吩咐奴才過來的,日后就由奴才照顧您了。
整個下午,春桃都在耐心給江夕月講宸王府的規(guī)矩,事無巨細(xì),生怕她日后出錯。從見了主子該如何行禮、每日膳食的分例安排,到府里上下的分利規(guī)矩,甚至連如何伺候王爺過夜,都講得明明白白,半點(diǎn)沒含糊。
江夕月呀~這么多
春桃沒辦法、皇族的規(guī)矩確實(shí)多
春桃最后還有最要的一點(diǎn)、暖閣和踏雪園的事情,不要靠近這兩個地方也不要問,如果旁人真的提起,不要搭話,總之要離這個地方遠(yuǎn)遠(yuǎn)的。
春桃這是王府的禁忌
江夕月哦、我記下了
春桃看著江夕月一臉乖巧、認(rèn)真聽規(guī)矩的模樣,心底莫名泛起一陣不是滋味。府里但凡見過江夕月的人,都能一眼看出她一個青樓出身的姑娘為何能進(jìn)宸王府——那眉眼神態(tài),太像已故的商姑娘了。只是這樣的“像”,到底是讓她攀了高枝的幸運(yùn),還是一輩子活在別人影子里的不幸,誰也說不準(zhǔn)。
前院的書房里,謝嫣然正坐在桌前臨摹字帖,墨香伴著紙張的氣息,試圖讓自己的心緒沉淀下來。就在這時,秋蕊的腳步聲急促地傳來,她快步推門走了進(jìn)來,神色帶著幾分急切。
秋蕊王妃
謝嫣然怎么樣了
秋蕊王爺讓她住進(jìn)了聽雪堂、還把春桃派了過去。
謝嫣然這才停下筆,將沾著墨的毛筆輕輕擱在筆架上,又抬手理了理衣襟,緩步走到外間的軟榻旁坐下,抬眼看向秋蕊,聲音平靜:
謝嫣然人見到了嗎?
秋蕊還沒……
秋蕊王妃、王爺這是怎么想的……以前王爺從不去那種地方的,更別提帶人回來了。
謝嫣然指尖輕輕攥著衣角,沉默著沒再說話。她心里跟明鏡似的——自從上次的事之后,北堂墨染就再也沒來她院里留宿過,他分明是在懷疑自己??蓱岩蓺w懷疑,他手里沒有半分實(shí)質(zhì)證據(jù),更何況商靜姝早已沒了蹤影,連尸身都沒找到,這場懷疑終究只能懸著,成不了能定她罪的由頭。
當(dāng)天夜里,春桃細(xì)致地伺候江夕月沐浴凈身,之后為她換上了一件柔軟的桃色寢衣。洗得順滑的長發(fā)沒做任何梳理,就那么輕輕披散在江夕月的身后,襯得她本就青澀的臉龐,多了幾分朦朧的柔和。
春桃姑娘、一會兒王爺就來了
江夕月我……我該怎么做
春桃姑娘、你可是怕了?
江夕月聽了春桃的叮囑,認(rèn)真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春桃見她這副乖巧模樣,忍不住笑了,手指握著木梳,輕輕給她梳理著披散的長發(fā),剛想開口說句寬慰的話,眼角余光卻瞥見門口的身影——王爺竟已經(jīng)到了。
春桃王爺
北堂墨染你下去吧
春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