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境 β貧民區(qū) 時間未知—
喇啦—,刺眼的焊光在貧民區(qū)的街道上閃過,帶著簡易的焊接面具的師傅即將完成這一天的作業(yè),因為這一天快要結(jié)束了,她停下手中的活,摘下厚重的手套,又將面具推到頭盔上面,是個二十來歲的女生。她深吸一口氣,摘下帶了一整天的頭盔,繁重的工作已經(jīng)使她的頭發(fā)變成了灰白色,因為長時間悶在防護服里,她的皮膚還是雪白的,要說起來,她也是這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美女了,但在連基本的生活都保證不了的這里,很少會有人去注意這一點??墒且廊挥腥瞬挥勺灾鞯氯リP(guān)注她的眼睛,是一種很淡很淡的灰色,仿佛被她盯著的時候,一切偽裝都沒有用了。微微下垂的眼角在猶豫之中又有幾分清澈。很難相信她在貧民區(qū)里長大。
“天氣又冷了?!?/p>
她從懷中摸出破了一角的眼鏡,將頭發(fā)別在耳后,戴上眼鏡,寒冷的天氣上哈氣在眼鏡上結(jié)成霧氣,她收起焊槍,彎腰拾起地上的零件。
“啪啦—”
在彎腰的同時,她脖子上的項鏈斷了,落在了地上。是一枚老式的懷表。她把它撿起來,握在手里,猶豫了一下,按住時軸,輕輕打開,里面有一個夾層,一張照片夾在里面。上面有兩個女孩,看上去像一對姐妹,她們都笑著,笑的很幸福。
“呼”
她嘆了口氣,合上了懷表。
“該回去了。”
她提上笨重的背包,獨自走在已經(jīng)結(jié)冰的公路上。
夜空中出現(xiàn)了一條綠色的光波,在黑夜的映襯下又揮發(fā)出金色與藍色的條紋。它照亮了整個極境,蓋過了星光,蓋過了每個為生活奔波的人點起的火堆。外面的人們叫做“極光”。
巴塔爾酒館,這是β區(qū)所有人的聚集地。也是貧民區(qū)里為數(shù)不多的消遣的地方。她走進酒館,四處環(huán)顧了一下。這里總是充滿各種各樣的人,有賺了錢就徹夜買醉的單身漢,有無業(yè)靠乞討度日的老人,還有為了躲避戰(zhàn)爭而逃到這里的士兵。她似乎與這里的一切不相襯。
一個褐色皮膚的老酒保發(fā)現(xiàn)了她。
“佐菲娜!你回來了!”
佐菲娜來到老人的柜臺前,將沉重的背包脫下,從里面取出一臺小型發(fā)電機。
“修好了,試試看能不能用。”
老人接過發(fā)電機,抓住拉環(huán)來回拉了幾下,電動機的轟鳴聲使老人臉上得皺紋舒展了許多。
“果然應(yīng)該交給你,給這是這次的報酬?!?/p>
老人拿出一個小布袋,里面的錢幣發(fā)出叮當(dāng)?shù)穆曇簟?/p>
佐菲娜從口袋里掏出懷表。
“幫我修一下吧。鏈子斷了?!?/p>
“現(xiàn)在想找到零件可不方便,這可不會是一筆小數(shù)目啊?!?/p>
“嗯……我知道?!?/p>
老人接過懷表,用食指輕輕劃了一下表蓋,按下了時間軸。懷表打開露出了那張照片。
老人想取出照片,但他沒有這樣做,他輕輕合上懷表。
“她是個很可愛的孩子………我很抱歉。”
“……”
老人將表鏈接好,重新遞給她。
“就當(dāng)我請你了,這段時間你也幫了我不少忙。”
“嗯……謝謝?!?/p>
“每個人生活都不容易,我知道這對你很重要,但是……該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
正在兩個人聊天的時候,從屋后的包間里出來一個人,與佐菲娜相比,他似乎更加不適合這里。這個男人穿著整齊的西裝,一頭黑色的卷發(fā),瞇著的眼睛和向上勾的眼角讓人不由得去地方他,與服裝很不相稱的黃色斑點領(lǐng)結(jié)。在這種地方,打扮成這樣的只有一中人—人販子。
“他來這里干嘛?”
佐菲娜皺起眉頭她似乎很討厭這個人。
“這個……你最好還是不要管……”
男人從屋內(nèi)帶出一個女孩,通常落在這種人手里的孩子都不會有好下場。
女孩的眼睛被一張厚麻布遮住,生銹的鐵手銬與男人手里的鐵鏈連在一起。
“這里不是禁止交易兒童嗎?”
“啊…這…這個女孩是今早我在門口發(fā)現(xiàn)的,問也問不出什么,這種情況下也沒人愿意養(yǎng)她,而且α區(qū)又在鬧瘟疫……”
佐菲娜沒有聽老人說完,沖上去,從男人手里搶過女孩。
男人被推倒在地上,用手抓住卷曲的頭發(fā),另一只手扶正配色奇怪的領(lǐng)結(jié),向上勾的眼角立了起來。
“哎呀!你……你個賤人干什么推我?賤…賤民!我……你覺得有什么資格動我……你。”
他被緊盯著他的灰色眼睛嚇住了,如同深淵一般的凝視讓他很不自在。
“朱元姬,如果沒記錯的話,我跟你說過別讓我再看到你!”
佐菲娜站在這個姓朱的男人面前,用身體擋住那個女孩。
“恩雅女士。”
朱元姬扶住一旁的桌子,努力站起來。
“我希望你不要打擾我的生意。”
佐菲娜重重地給了男人一巴掌。男人用手捂住鼻子,以防止血留下來弄臟他新?lián)Q的衣服。佐菲娜那抓住他的衣領(lǐng)。
“生意!你管著叫生意?你這玷污這片土地的蛆蟲,你帶走了我的親人,我唯一的親人,而你卻告訴我這叫生意?”
男人吐了一口唾沫,露出非常不屑的樣子。
“呵…只…只是個賤民罷了,有…有什么可惜的!”
佐菲娜雙手抓住男人的衣領(lǐng),把他狠狠摔在墻上,這力氣大的讓朱元姬難以呼吸,但依舊沒有停下滿口的臟話。
“賤人,蛆蟲……咳咳…你個不會生育的賤人!……”
佐菲娜把他重重地扔在地上。
“無可救藥!”
接著把一串鑰匙從朱元姬的皮帶上扯下來,為女孩解開了手銬。
帶著女孩離開了酒店。
留下來不知所措的酒館老板和坐在地上不斷咒罵的朱元姬。
帶著女孩回到了自己的房子—戰(zhàn)前村莊留下的平房里。
佐菲娜對自己剛才的行為有些后悔,不過當(dāng)然不是因為朱元姬,在這種地方,在貧民區(qū)里的每個人想著養(yǎng)活自己都很難,她有點懷疑把女孩帶回來是不是最好的選擇了。
“…也許可以讓巴塔爾收養(yǎng)她?!?/p>
眼前的女孩大概五六歲的樣子,金黃色的頭發(fā)像羊毛一樣蓬松著,雪一樣的皮膚沾著些灰塵,雙手因為長時間帶著手銬,勒出了一道深深的傷痕女孩的眼睛依舊被粗布蒙住,不知所措地環(huán)顧四周,雖然她什么也看不見。
佐菲娜摘下手套,輕輕的解開麻布,突如其來的光亮讓女孩迷起了眼睛,佐菲娜不由得感嘆了起來,女孩的眼睛是少有的粉紅色,就像粉水晶一樣通透,印射著周圍的一切。
女孩愣了一會,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眼睛里蓄積滿淚水—哭了起來。
佐菲娜慌了。
“唉…唉,別哭啊…”
她蹲了下來,擦了擦女孩臉上的淚水,女孩的皮膚很光滑,就像天上的極光一樣柔順。
佐菲娜輕輕抱住女孩,就像抱住自己的妹妹一樣。
“不然…”佐菲娜打消了剛才的想法,“還是算了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