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晚歌并不在意凌不疑相信與否，左右她不曾做過對不起辰國之事，凌不疑總不至于冤枉她才是。

即便凌不疑當(dāng)真因為韓覃之事懷疑她，她也不懼他去查。

當(dāng)然，若是他當(dāng)真給她安一些莫須有的罪名，她也不是沒有能力帶著幼弟幼妹逃離辰國。

不過，若是事情發(fā)展到那種地步，凌不疑以及偏幫他誣陷她的那些人，也就沒有活著的必要了。

許是她真的活的太久了，對生命的敬畏比之一開始更為在意，卻也更不在意。

如今的她，可能會為了救一個陌生人而身負(fù)重傷；也可能親手殺了自己的血肉至親、至交好友。

她自知自己現(xiàn)在行事幾乎不問對錯，只要不愧于心即可。

凌不疑聽到九晚歌如是說，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到：“韓副將的出身雖算不得多高，其背后卻也有著城陽候府做倚仗。九大娘子那般說，可有證據(jù)？”

“九某人方才已經(jīng)說了，只是恰逢他與人深夜在林中密談。證據(jù)這種事，不應(yīng)該凌公子去找？來問九某人是何道理？”

“雖說九某人如今有了辰國的丁籍，卻也不是辰國的朝臣武將。若凡事都要九某人這個布衣白丁來做，滿朝文武每月領(lǐng)的俸祿是否也該全部送來九府？”

凌不疑是這方小世界的氣運之子是不假，也是得辰國皇帝文帝器重的義子與臣子也不假，可這些身份在她眼里什么也不是。

甚至，因為他是氣運之子的緣故，他在她眼里與‘行走的麻煩’沒有大多區(qū)別。

若不是她每一方小世界都無法逃離氣運之子(女)，她真不想與他們有一點交集。

凌不疑再次側(cè)過臉看了一眼九晚歌，眉頭微微皺起：“九大娘子應(yīng)知若此事是真，若不將其早日正法，會有多少將士無辜戰(zhàn)死沙場！”

“凌某人雖算不得多了解九大娘子，卻也知九大娘子并非是那起子會說空口無憑之話，誣陷他人之人?！?/p>

“九大娘子既然寫下了這件事，手里定是有一些證據(jù)才是。”

九晚歌輕笑了一聲：“有又如何？沒有又如何？凌公子說將士無辜戰(zhàn)死沙場，可戰(zhàn)場之上本就無對錯，有的只是各為其主，立場不同罷了?！?/p>

“例如此次的隴西之戰(zhàn)。慘勝的凌將軍還了隴西百姓安定的生活，是辰國的戰(zhàn)神?？蓪τ谀切?zhàn)死的趙軍將士的家人而言，凌將軍就是害得他們失去兒子丈夫父親的仇人?！?/p>

“凌公子若是想要證據(jù)，大可自己去查，無需在九某人這里白費口舌。凌公子也不必用所謂的大義來束縛九某人，九某人生來心中便沒有‘大義’二字，行事一向不問對錯，只求自己問心無愧?！?/p>

凌不疑卻不認(rèn)為懸壺濟(jì)世的九晚歌，真的會是如她自己說的那樣：“既如此，九大娘子當(dāng)日又為何要寫下此事？”

九晚歌沉默了兩息的時間：“許是那時一時魔怔了，才會多管閑事。”

她當(dāng)時為何要寫下韓覃之事？好像是因為她聽室友說起凌不疑為報私仇，將城陽侯府屠戮，以至于被罰鎮(zhèn)守邊疆五年。

韓覃與城陽侯凌益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若是凌不疑深挖韓覃之事，想必不用親自屠戮城陽侯府，也能報得大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