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晚歌聽見夜鷹如是說，想到這三十六人的性子，于是輕點了一下頭：“嗯。祭天大典過后，我與他便會和離?！?/p>

夜鷹微皺著眉頭：“祭天大典是在五月，主上豈不是還要與那二人同住一個屋檐下數(shù)月？”

“不會。她二人乃是霍不疑的小妻，自是住在霍府，我依舊住在九府。”

“好了，若是沒有其他事，你便先回去吧。今日霍府人多眼雜，若是被人瞧見你這位天機樓的樓主出現(xiàn)在這里，那些猜測便無從否認了。”

“屬下告退！”

夜鷹離去之后，九晚歌走出房間朝霍不疑的書房走去。

……

正端坐在書案跟前翻看兵書的霍不疑見九晚歌前來，將手中的兵書放下，看著她不言不語。

對于霍不疑這樣的態(tài)度，九晚歌沒有絲毫意外或不滿，依舊淺笑著說到：“明日便是她們過門的日子，我聽管家說起喜服還未上身試過，子晟不若先試試衣裳？”

“若是有不合適的地方，繡娘們也還來得及修改，不至于明日讓賓朋看了笑話去?！?/p>

霍不疑沉默了許久才開口：“既是按照尺寸縫制，如何會有不妥之處?！?/p>

“仔細一些總歸……”

霍不疑卻打斷了她的話：“這次你倒是上心。當初迎你過門時，你反倒是兩耳不聞窗外事。”

“祭天大典禮畢之前，我仍是霍夫人。子晟既然答允陛下以正妻之禮迎她們進門，我這位嫡妻自是要細心一些，以免出了紕漏?！?/p>

“你……罷了，既是我提出的和離，便不會讓你背上善妒之名。你讓人將衣裳放到我房里，我將兵書看完便上身試試?！?/p>

不錯，提出和離的人并不是九晚歌，而是曾說‘此生絕不納妾’的霍不疑。

昨日夜里，霍不疑與她相對而坐近一個時辰，兩人聊了許多事，其中便有和離一事。

昨夜交談到最后，霍不疑用略帶沙啞，卻極為認真的語氣說：

‘從一開始我便知曉你對我并無情意，會如約與我完婚，亦不過是因為當初的約法三章?！?/p>

‘我原以為我會有一生的時間，總有走進你心里的那一日。然，在你對我答應以正妻之禮納妾，將納妾的一切事宜安排的妥妥當當，并且沒有絲毫不滿時，我便知曉我終其一生也不可能走進你心里?！?/p>

“我早已說過，我這個人很難交付真心，若是交付出的真心換不到真心，我寧可將交付的真心收回?！?/p>

“既然你我注定不可能舉案齊眉共度余生，便依當初的約定和離好了。如此，你也不必為難自己繼續(xù)當霍夫人，我也放我自己一馬。”

‘離祭天大典還有幾月的時間，和離之事便等大典結束后奏請陛下。屆時，陛下也只當我是有了新歡忘了舊愛，不會太過深究你我為何一定要和離的原因?！?/p>

若非霍不疑提出和離，她也以為他們會一直相敬如賓共度余生。不過，既然他已經(jīng)在深思熟慮過后做出了和離的決定，她也沒什么可猶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