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兮就這么扛著一個半昏半醒的少年,一步步在寒冬中找回了宰相府。奴兮都已經(jīng)數(shù)不清他們在路上到底滑倒了多少次,到最后兩個人都狼狽不堪,一身血跡和青紫。
奴兮想著劉安,拖著白敬亭,咬著牙,最后還是硬爬回了宰相府。
我不能倒下,奴兮想,至少現(xiàn)在不能。
奴兮把這個少年放在自己所謂的床上,給他去到了一杯水,將臉擦干凈,露出了下面布滿傷痕、卻雋秀而干凈的五官。
而這個少年也正好睜著眼睛看著她。
他的一雙眼睛生得尤為漂亮,往上挑起,帶著一種動人的、在其他少年上找不到的媚色,眼角微紅,有一枚淚痣點綴其間。
奴兮沖白敬亭稍稍彎了彎唇角:
奴兮你醒了。
少年似乎是想要朝奴兮露出一個微笑,卻因為背后的疼痛,所以只能勉強輕輕扯了扯嘴。
奴兮你是不是有一個義父?
奴兮讓白敬亭靠在自己的身上,喂下了幾口水,少年的臉色變得微微發(fā)紅。
奴兮疑惑,他是熱嗎?不過現(xiàn)在還是寒冬。
白敬亭輕柔地拉過奴兮的手掌,在上面一筆一畫地寫下了兩個字:劉安。
少年手很涼,上面還帶著沒有來得及被擦拭的血污,只不過他的手指很長,帶著類似琉璃一樣的纖細易碎。
奴兮看著白敬亭清亮的眼睛,清淺地笑了笑:
奴兮白敬亭,你找到家了。
白敬亭也朝奴兮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容,眉梢眼角盡是羞澀和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