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蕩完其他地方,眾人便將目光投向了伏魔洞。
這可是魏無羨的洞府。
魏無羨在亂葬崗上這些年,別的不說,有用的東西實在是造了不少,誰知道他的洞府里,會不會有什么特別寶貴的東西?
眾人對其虎視眈眈。
然而視線一轉(zhuǎn),眾人都沒忽略站在那里的藍忘機。
含光君…這是什么意思?
眾人心下疑慮,但也只是齊齊圍住伏魔洞,但誰也沒有率先開口說話。
蘇涉便做了這第一人。
蘇涉含光君,你這是什么意思?
蘇涉在不夜天你不顧淮離君被害死護著魏嬰就算了,現(xiàn)在還不讓我們搜查他的老巢…
蘇涉你究竟居心何在?
藍忘機面無表情,眼皮都沒抬一下,只握著避塵語氣冷冷:
藍忘機你沒有資格…
藍忘機…同我講話。
蘇涉你——!
蘇涉忍不住拔了劍。
然而下一瞬,金光瑤的聲音便響起:
金光瑤蘇宗主。
此次圍剿亂葬崗,乃是由金光瑤帶領(lǐng)蘭陵金氏的隊伍,所以他此刻到了這里,面上依舊是那副讓人挑不出錯處的笑容:
金光瑤算了吧。
他說著,偏頭看向藍忘機:
金光瑤含光君果然是有道君子。
他如是說著,藍忘機自然不為所動。
是以金光瑤便勸蘇涉:
金光瑤既然含光君不讓我們搜,就留伏魔洞一個地方吧。
金光瑤整個亂葬崗都被我們圍了,就算夷陵老祖僥幸沒死,也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xiàn)在這伏魔洞里。
蘇涉平時在藍忘機面前桀驁不馴,在面對金光瑤時態(tài)度卻是截然不同,甚至帶了點恭敬:
蘇涉是。
有金光瑤這么說,藍忘機態(tài)度又如此強硬,眾人雖然不甘心,卻也不再執(zhí)著于掃蕩伏魔洞。
而說完這些話之后,金光瑤面上的笑意一斂,頓了一會兒之后,到底還是忍不住,低聲詢問了一句:
金光瑤敢問含光君,阿姝她…如今…到底如何了?
阿姝…
提起藍渺,藍忘機終于舍得看向金光瑤。
他沉默了一下,而后語氣淡淡地開口:
藍忘機我也不知道。
藍忘機叔父說…只能等。
只能等…
眸中擔憂忍不住浮現(xiàn)了出來,金光瑤沉默了一會兒之后,倒也沒再說什么,只是對著藍忘機行了一禮,而后,便轉(zhuǎn)過身,準備離開。
只是…
金光瑤含光君。
金光瑤這話倒不是幸災(zāi)樂禍,看在阿姝的面子上,他真的只是單純地好心提醒藍忘機:
金光瑤差點忘了…藍老先生來了。
金光瑤似乎是…帶你回云深不知處的。
說完之后,他便不再停留,帶著一眾人離開了。
而聽到這話的藍忘機,整個人也沉默了下來。
叔父來了…
他沒有守著阿姝…那…
阿姝…怎么樣了?
藍家會來人藍忘機并不意外,他意外的是,來的人會是藍啟仁。
從不夜天做出抉擇的那一刻開始,藍忘機就知道自己逃不過懲罰。
藍氏家訓,禁止結(jié)交奸邪。
可是他還是不懂。
這世間,到底孰正孰邪,孰黑孰白?
如藍忘機預(yù)料,藍啟仁將他帶回云深不知處后,便罰了他。
三百戒鞭,由執(zhí)法堂弟子執(zhí)行,毫不留情。
換作是平日里,這三百戒鞭對于藍忘機而言,雖然難熬,卻也算不得什么特別大的事情——就像是聽學時被魏無羨拖累的那一次,他與阿姝都沒有什么大事,只是要在冷泉里好好泡上一段時間就好了。
然而,今時不同往日。
藍忘機本就在不夜天受了重傷,他尚未醫(yī)治便又匆匆趕去不夜天崖底,而后輾轉(zhuǎn)至亂葬崗震懾仙門百家,說句實話,如今的他,不過是強弩之末。
三百戒鞭尚未執(zhí)行到半數(shù),鮮血便從他的唇中溢了出來。
藍啟仁厲聲問他知不知錯,問他還記不記得藍氏家規(guī)。
藍氏家規(guī)…
三千家規(guī),他每一條,都記得很清楚。
他記得清楚,也讓阿姝記清楚。
可家規(guī)終究是死物,它有存在的緣由,也讓他們要心向正道。
可是正道是什么?什么,才是正道?
家規(guī)之中,沒有言明。
他還是不懂。
所以他請教叔父:
藍忘機敢問叔父…
他一張口,鮮血便溢得更多了,可他不在意,他執(zhí)拗的,只想要一個答案:
藍忘機孰正孰邪?
藍忘機…孰黑孰白?
藍啟仁回答不了他。
孰正孰邪,孰黑孰白?
這時間黑白不分,正邪不明,從來都是常態(tài)。
他們早已經(jīng)習慣。
大人已經(jīng)習慣了混淆一起,唯有少年人,才會追求純粹的正邪黑白。
少年人,只懂熱血,哪懂事故?(出自大宋少年志二元天關(guān))
而忘機…終究還只是個少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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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糖感謝大佬。
宿糖順便說一句,小破宋真的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