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倲立即將水里的娃娃抓回來。
“你說誰的娃娃無趣!”吐了口中多余的水,全身濕漉漉的,頭發(fā)濕噠噠的,貼著皮膚。
白衣人伸出白玉的手指,點了點亦倲?shù)哪X袋,亦倲偏過頭,眼前的這個人好奇怪,說話奇怪,人也長得奇怪。
“你這個人可真是討厭,怎么能對我的娃娃指手畫腳?!?/p>
“沒有靈魂的娃娃不過就是一具軀殼,沒有自我的娃娃不過是一個傀儡?!?/p>
“小娃娃,”白衣人略一停頓,嘴角的笑意逐漸收斂。眼睛里出現(xiàn)血紅色的紋路?!澳阋桓易?。我送給你一個全新的娃娃?!?/p>
亦倲抱緊自己的娃娃,警惕的看著白衣人,撒腿就跑。
亦倲回到家的時候,家里并沒有人,想必是又去了后院,也不知道哥哥走了沒。
他對于哥哥并沒有多親昵,如果沒有哥哥,或許要比現(xiàn)在更要自由,無拘無束。
明明是一個人的東西,非得兩個人使用,一切看似屬于自己又非自己的。
亦倲跑到后面的屋子,叫了一聲哥,并沒有人回應(yīng),難道是哥哥已經(jīng)離開了。
可是很快,事實告訴他還沒有離開,他的哥哥站在最黑暗的角落處,用打火石點燃一根蠟燭。
漆黑的地方,才有一點點光亮。
“哥~”亦倲?shù)穆曇衾锿钢唤z絲的失望。
“怎么渾身濕透了?”哥哥皺了皺眉,從屋子里拿出毛巾給亦倲擦頭發(fā)。
“我今天在路上遇到一個怪人,他居然說我的娃娃無趣?!币鄠敳环獾泥狡鹱彀停斑€諷刺我?!?/p>
“弟弟的娃娃是最靈動可愛的?!?/p>
“可是,哥,你聽說過沒有,有一種娃娃跟活人一樣,眼睛皮膚和真人無二?!?/p>
哥哥手一頓,停下手中動作。“你去禁樓了?”雖然是疑問的語氣,卻是已經(jīng)肯定的語氣。
“我去了又怎么呢,以后家里不都是我的,早去晚去有什么區(qū)別?”亦倲不以為意,甚至是有一些許的不高興,他討厭別人這樣質(zhì)疑的口吻,就是哥哥也不行。
“禁樓里的東西不是你一個小孩子可以駕馭的,那些東西可不是好東西。以后哥哥走了,你得自己判斷有些東西是可為還是不可為?!?/p>
“好啦,別羅里吧嗦了?!币鄠斞壑樽涌焖俚霓D(zhuǎn)動,“哥你準(zhǔn)備什么時候出發(fā)啊?!?/p>
“今晚?!?/p>
“需要我送送你嗎?”他只是想要確保他是不是真的要離開村子。
“不需要,你衣服還是濕的,去換一件干凈的,別著涼了?!?/p>
“喔~”
夜空金色的月亮高高掛起,今夜的月亮特別圓。
小孩兒沒有拿什么行李,只從家里祠堂的油燈取走了一小簇火苗保存。
樹上的紅色落葉被風(fēng)吹落,仿佛是一簇簇火焰燃燒了大地。
或許離開就再也不會回來了。有不舍嗎?又或者說可曾有留念?
來這一世,或許就是為了成全。
“嘖嘖~沒想到啊。娃娃你這是要舍我,成全所謂的他人么?”一旁的樹林深處傳來男女莫辨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