櫟陽一間酒肆內(nèi),一黑衣男子一手托著下顎一手轉(zhuǎn)著竹笛,細長的桃花眼中流露著濃濃的興味,仔細看去依稀還能從黑眸中倒映出一抹耀眼的紅色身影在院中翩翩起舞。
魏無羨藍湛,看來是我小看了金凌,這小子比金子軒可強多了,年經(jīng)輕輕便有如此佳人相伴,這美人兒是哪家的仙子啊?
藍湛她非仙門中人,幼年父母雙亡,機緣巧合下救了金凌,仙督感念其恩將她帶回金麟臺與金凌作伴。
魏無羨......倒是個身世坎坷的小姑娘。
魏無羨抬眼多瞧了兩眼,旋即蹙眉,隨著舞蹈漸入高潮部分,本該是華美旖旎的景象卻不合時宜的冒出了黑氣,而場中原本該是唯一看客的金凌,也抽出了歲華嚴陣以待。
倒是跳舞的女子,好似完全沉浸在歌舞的世界中,對即將面臨的危險渾然不知。
事情的發(fā)展逐漸詭異,但滿地縛仙網(wǎng)這么奢靡且早有準備的作風(fēng),足以令魏無羨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魏無羨竟拿美人引邪祟,白夸他了!
藍湛金凌年紀尚小。
魏無羨我十六歲的時候,可沒像他那樣不解風(fēng)情。
將兩人對話如數(shù)收歸耳底的明希無言的抽了抽嘴角,是啊,魏無羨十六歲的時候見著美人便要撩一撩,見到路邊的花兒便要采一采,而這樣的性子自然而然的被傳成了游戲花叢的浪子。
余光瞥見因仙子的出現(xiàn),風(fēng)流姿態(tài)盡失、滿目驚恐的魏無羨,明希興災(zāi)樂禍的勾了勾唇。
活該。
場中黑氣在明希身旁縈繞,金凌捏緊歲華,緊張的屏住呼吸,卻發(fā)現(xiàn)那團黑霧并沒有傷人之意,反而逐漸顯現(xiàn)出一個十一、二歲的女孩虛影,笨拙的學(xué)著明希的舞步,臉上洋溢著純真的笑容。
一曲終了,執(zhí)念得償?shù)男」媚锾鹛鸬乐x,小小的身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
金凌嘖,也不知道你怎么想出來這么多奇奇怪怪的法子,竟還真將邪祟引了出來。
明希什么叫奇奇怪怪的法子?明明就是因地制宜,對癥下藥。
世上最不缺的便是遺憾之事,這一次的邪祟是一個年輕小女孩所化,她倒也沒有害人,只是每夜沐浴在月光之下模仿著什么人跳舞,經(jīng)過多番打聽之后才知,這女孩母親是名伶。
多年前有個男人信誓旦旦會娶她,盤旋數(shù)月后離去,自此音訊全無,也因此導(dǎo)致女子受盡白眼郁郁而終。
只留下女孩一人孤苦無依,而這小姑娘對母親唯一的映像便是在這院中月下起舞時的樣子。
故而,成了執(zhí)念。
金凌哼,若世人都如你這般,還要修士做什么?
明希那世間的邪祟,也并非各個都不害人啊,再說了,蘭蘭,這么可愛的小姑娘,你真忍心辣手摧花?。?/p>
金凌不許叫我蘭蘭!難聽死了。
聽到這個名字,金凌瞬間忘了之前的郁悶,對喊了這個羞恥名字的明希怒目而視。
明希也不惱,反而笑的歡樂。
明希蘭是花中君子,多好聽啊。
金凌總之不準再叫,哼,我去夜獵了。
說完,叫上仙子一溜煙的跑沒影了,被留下原地的明希挑了挑眉,似是早就習(xí)慣了金凌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樣子,懶洋洋的轉(zhuǎn)身進屋將那身妖艷紅衣?lián)Q下,卸掉精致的妝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