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瀾雅剛剛你也聽到了,我們不收白嫖的廢物,要想加入我們,起碼要表現(xiàn)得有點價值。
祁南看向她——
許瀾雅不是你想的那個“加入”,我說的只是暫時性的。
祁南點點頭,表示理解。
相比起盲目扎團,他更需要搞清楚目前到底是個什么狀況。他得回家一趟,他得去找他叔——那個不讓人省心的中年老大叔,竟然就那么把他丟在醫(yī)院冰一樣的地板是睡了十天!
沒錯,是十天。他感覺自己只是倒在地上睡了兩個小時,可手機上明晃晃的日期卻扎瞎了他的眼睛。
都說人三天不喝水七天不進食就會有生命危險,可是他現(xiàn)在除了餓得慌,整個人可以說是紅光滿面……他在廁所里的鏡子見到的自己,不夸張的說,他的狀態(tài)看上去比這棟樓里的任何一個人都要好。就連許瀾雅眼底都有疲倦的微青。
所以他應該這么說:
我在那家喪尸醫(yī)院的地板上安安穩(wěn)穩(wěn)睡了十天,然后醒來就碰到你們了。你們在瘋狂逃命的時候我在睡覺;你們在物資匱乏餓得前胸貼后背時我在睡覺;你們在爾虞我詐爭奪資源的時候我還是在睡覺??
許瀾雅……喂?
許瀾雅你在聽嗎?
祁南在聽、在聽的
許瀾雅那你說。
祁南…………說什么?
許瀾雅……
【…………】
陳嬌哥、過分了!
陳嬌都說他們不會同意的,你這和明搶有什么區(qū)別?!
陳弗(壓低聲音)噓噓——噓!你小點兒聲!
陳弗把她妹妹拉扯到一個角落里,偷偷摸摸的像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一樣。
陳嬌本來就在氣頭上,哪還管他……
陳嬌你干嘛?。?/p>
陳弗求您了小點兒聲吧姑奶奶,我這也是迫不得已啊,可別讓那群人給聽到了。
陳嬌像看什么世紀難題一樣看著他,隨后面上逐漸演變?yōu)橄訔壓屯贄墸?/p>
陳嬌你又去賭了?他們是來找你要債的?我告訴你我沒錢了!你自己搬磚還錢去……
陳弗不是——都這世道了誰還要錢啊,現(xiàn)在多少錢都買不到一塊面包……
陳弗(一拍腦袋)讓你給繞進去了,我這腦袋……不是,我沒賭,要債那老王家老張家估計早變成那要死不死要活不活的怪物了,我是說真的……
陳嬌那你到底干嘛?
陳弗做賊似的往外瞟了一眼,小眼睛睜得圓溜溜的,小心翼翼的不知道在防誰。這架勢整得跟蹩腳臥底交換信息似的滑稽。
陳嬌不耐煩地甩開他的手:
陳嬌這里除了你們那幾人就沒別人了,你說不說,不說我回去了。
陳弗誒誒誒,別走,我這防的不是別人,是……
陳弗的眼睛和嘴巴使勁往外面瞟。
陳嬌(不耐煩)你眼睛抽風了?
她知道陳弗指的是誰,但就是不想順著他的意說。陳嬌記得那三男一女就在那邊的哪個房間呵呵哈哈地聊著天,口出不遜,笑聲也伴著幾分猥瑣,讓人十分沒有好感。
陳嬌一向很討厭這些嘴巴上不干不凈的人,想起來都反感。
陳嬌你叫他們小聲一點!這樓外幾百個喪尸游蕩,想早死別拉上我們……
陳弗哎呀你怎么這么能扯,別說了先聽我講,這事很重要……
……
黃毛那死胖子干什么去了這么久……哎呦我去,這他娘的蟑螂這么大的嗎!
他一躍三尺高,帶倒了一陣稀里嘩啦的凳子。
李二這里是南方,拳頭大的蟑螂都正常!
李二你不僅這不行那不行,連這芝麻玩意你都怕?
長相其貌不揚的男人大肆嘲笑著自己的同伴。
黃毛你他娘的才不行……**玩意……誰行不行寶兒最清楚,是吧寶兒!
柔若無骨的女子攀在一個男人肩上,嗔怪地看了他倆一眼。
一個手臂上文著青龍紋身的男子四仰八叉地躺在沙發(fā)里,一把把身上動來動去的女子扔了下去。
趙云豪這沙發(fā)糙得可以當砂紙了……那群小屁孩是不是理解錯什么了……就把我們放這破地方?
他的聲音死沉死沉帶著許不耐煩的,聽得人十分不舒服。
黃毛(出了身冷汗)這……大哥,這事是那死胖子辦的,他說他妹妹在里面,肯定能說服他們加入我們!
李二就他?嗤……我看還是直接干算了,幾個乳臭未干的小屁孩,拿著根棍子就當自己是山大王了!
黃毛就是!別人巴結我們還來不及,他們敢讓我們住毛胚房?!我呸!
趙云豪(斜了黃毛一眼)往哪呸呢你?
黃毛使勁拍了拍自己的嘴,觍著臉說道:
黃毛呸我,呸我自己……嘿嘿……您看我這嘴,該打……
這時候他不經(jīng)意往外瞟了一眼,賊兮兮的說道:
黃毛老大,我剛剛都看見了,那里面有個小娘們兒,長得賊他娘的好看!跟仙女兒似的……
李二我也看見了……怎么說這一代學生嬌生慣養(yǎng)呢,養(yǎng)得比豆腐還要嫩,還要白……
李二我記得老大不就喜歡這款兒的嗎?小綿羊一樣聽話又好拿捏的,打一巴掌話都不敢說的那種……
兩個男人大笑起來,就連那被掃到地上的女人也“咯咯”笑起來,摸著男人的腿再次盤上沙發(fā)……
沙發(fā)上仰躺著的男人眼瞇著,不知道在想什么,冷笑了一聲。
從二樓經(jīng)過的人聽到這里腳步頓了一下,沒做多停留,繼續(xù)往樓下走。
祁南這什么也看不見、還不讓人點燈……可折磨人了。
也不知道是被樓上放肆的大笑傳出來的聲音激到了還是怎樣,門外的喪尸焦躁地“吭哧吭哧”地叫著、撓著門,感覺就像是無數(shù)喪尸就在你身邊晃蕩著一樣,異常瘆人。
祁南倒是不怎么怕黑,小時候老是惹事,被他叔關小黑屋關習慣了。
一樓空空蕩蕩的除了天花板上垂下來的電線和一些施工垃圾,幾乎空無一物,冷清昏暗。偶爾會有“吱吱”“悉悉索索”的聲音跑過。
祁南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其中一人說的“拳頭大的蟑螂”,一股惡心勁兒就泛上來了。
他寧愿和喪尸們玩你追我跑的玩命小游戲,也不想面對那種反人類大小的節(jié)肢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