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間的情形雖看不見,但楚泠鳶還是聽得清楚,略一思索,就猜到了個大慨。
楚泠鳶瓊羽和蝶衣她們和我一同長大,看似主仆,實在我待她們?nèi)缬H姐妹般,生怕委屈了她們。
楚泠鳶來了泰元城后,更是憂心她們的終身大事,可我也知道,感情之事,順其自然便好。
楚泠鳶如今,倒也是最好的結(jié)果。
馬車中鋪著厚厚的氈毯,又燃了火盆,小幾上還燃著龍腦香,裊裊煙霧升起,車內(nèi)暖香襲人。
疾沖解下她身上的斗篷,見她眉眼間的笑意,語氣也柔了幾分,扶著她坐下。
疾沖瓊羽和白澤?
疾沖若真成了,我親自為兩人主婚,讓瓊羽風(fēng)光大嫁。
疾沖笑著搖了搖頭。
就白澤那家伙,嘴巴那么毒,和瓊羽簡直就是歡喜冤家。瓊羽那性子,怎么都不會覺得白澤心儀她。
疾沖不過,依目前來看,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白澤他,還有得磨。
楚泠鳶看疾沖,怎么看都有些幸災(zāi)樂禍的嫌疑。
她也不拆穿他的小心思,無外乎是還記仇著成親那會兒白澤的作死行為。
疾沖卿卿,若有不適,就告訴我。
馬車再穩(wěn)都還是有點顛簸,疾沖再次將馬車內(nèi)檢查了一遍,確定著不會傷到她才坐下?lián)硭霊选?/p>
楚泠鳶笑著靠在他懷里,對他的謹(jǐn)慎到草木皆兵的行為有些無奈。
楚泠鳶阿沖哥哥心細(xì)至此,一切都安排得這么妥當(dāng),還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
楚泠鳶況且,我沒那么嬌弱,你且放心吧。
疾沖沒有反駁她,只是攬緊懷中的人兒,下頜輕輕摩挲著她的額發(fā)。
對她,他不敢冒任何險。
楚泠鳶輕嘆,疾沖的這種狀況,從當(dāng)初綏陽城重逢開始就出現(xiàn)了,他這樣對她過度的保護(hù)欲,何嘗不是一種失而復(fù)得的后怕?
罷了,若能讓他心安,便隨他去吧。
凈塵世坐落在泰元城百里外的鵲橋山。
而這鵲橋山之所以得此之名,皆是因為鵲橋山本是有兩個巍峨的山峰,而山峰之間,便是由一條條長長的天然石橋連接在一起。
石橋上常常有成群結(jié)隊的喜鵲停留,后來,人們便在石橋上鑲嵌了數(shù)不清的喜鵲圖案,而貴人們覺著喜鵲寓意好,便用藍(lán)寶石作為喜鵲的眼睛。
如今正值冬日,喜鵲山頂白雪皚皚,喜鵲橋更是在冬日暖陽的照射下,熠熠生輝,光彩奪目。
云浮瑤玉色,皓首碧穹巍。上古高寒遠(yuǎn),朝陽燦世暉。也不外乎如是了。
鵲橋上此刻已經(jīng)擠滿了人群,楚泠鳶一行人也走過鵲橋,到達(dá)另一側(cè)的山峰后,又徒步沿著臺階走了一盞茶的功夫,才穿過一條青石小徑,兩旁的柏樹被雪層層覆蓋。
疾沖小心翼翼地護(hù)著懷中的楚泠鳶,一行人穿過柏樹林,一座古樸的寺廟躍入眼簾,上方懸著“凈塵寺”三個古韻的大字。
楚泠鳶凈塵……
楚泠鳶輕聲呢喃,不知想到了什么,笑意不達(dá)眼底。
世間混濁,人心不古,真佛尚且遺忘世人,假佛倒想凈化凡塵。
疾沖卿卿,怎么了?
疾沖可是有什么不妥?
似察覺到她情緒不對,疾沖擔(dān)憂問道。
楚泠鳶輕搖頭,目光落在寺廟門口,古樸的寺門上梁,刻著古老的文字。
楚泠鳶目光悠長地凝視著門上隱晦的文字,心里清楚,走進(jìn)此扇門,她從此就再也擺脫不了這亂世紅塵。
寺廟香火鼎盛,不少人從寺廟進(jìn)進(jìn)出出,朝著守在寺廟外的小師父虔誠地行佛禮。
小師父們都帶著慈悲的笑容謙虛回禮,拿出平安符、手抄經(jīng)書等佛門物贈給香客。
白澤想要上前告知守門的小師父,被楚泠鳶阻止了。
白澤主子?
楚泠鳶不必宣張。
疾沖輕笑,目光寵溺地看著她。
疾沖此時忘塵大師應(yīng)在講佛學(xué),我們不妨先逛逛?
楚泠鳶嗯,好。
楚泠鳶點了點頭,一行人走到寺門口時,守門的小師父本以為是普通香客,正欲上前行佛禮,目光觸及到疾沖和楚泠鳶時,平靜的目光驟然一震。
正要開口時,楚泠鳶握著暖爐的手曲起右食指在左食指上輕敲了三下。
兩名小師父不著痕跡地低了頭,再抬起時,眼睛通紅地看著那一抹紫色背影。目送一行人進(jìn)了寺廟后,兩名小師父立馬匆忙離開。
……
……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