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鳶放下手中端詳?shù)臍埰撇柰?,抬頭對一旁正在悠哉釣魚的高裘道:“陳副官倒是雅興,這套茶具,大致是舜禹年代,說起來是個好東西,倒是便宜你了”
年過中旬的高裘在夕陽光輝中回過頭來,長鳶看著那張昔日俊朗臉上的細紋因笑意而產生曲折,忽然感到寧靜。
近年來戰(zhàn)火紛飛,遙遠的朝堂上暗流涌動,遠在邊陲小城的高裘和長鳶卻意外過的富足而平靜,高裘身為駐地將軍,二十余年,從未出兵,這個小城似乎被戰(zhàn)爭遺落,城墻角上,甚至長滿了花。
高裘大笑幾聲,驚的魚群散去,夫婦二人正說著話,一位少女跑到長鳶跟前,叫了聲娘親,長鳶的孩子也已經出落的亭亭玉立,眉目有幾分她當年的風華。
“玉兒,今日先生可有留作業(yè)?”
高裘放下手里的魚竿,坐到長鳶對面,撫摸著女兒柔軟的頭發(fā)。
“先生陪夫人逛廟會去了,未曾給我們留作業(yè),爹爹今日要去找猴叔叔喝酒嗎?”
猴叔叔就是卿姑娘的夫君,二人在茶館相識,一見如故。
猴叔叔名為猴寅,當初其貌不揚的小小兵人多年來幾經滄桑,竟變得意外動人,當年青澀的少年被戰(zhàn)場上無眼刀劍打磨,竟有了不動如山的威嚴,高裘回想起初次見他的場景,猴寅推開茶館大門那一瞬間,空氣似乎都陡然緊張,高裘一間竟只想到四個字—氣勢磅礴。
猴寅回到小城,接手了卿姑娘家里的生意,雖說不算有經商頭腦,但勝在當過幾年將領,謀篇劃局的本事總歸是有的,卿家倒也不至于落魄。
說起猴寅,讓人好奇的還有同他一起進城的那支軍隊,城民們都一致認為那支軍隊納入了高裘麾下,但高裘和顧大人都知道,那群人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他們既沒有納入軍隊,也沒有融入尋常百姓,自從卿姑娘大婚結束,就再也不見他們的蹤跡。一次小宴,高裘趁著醉意問到猴寅,猴寅道:“軍隊?我明明是一個人進城的啊?!?/p>
高裘背后汗毛卓爾,從此小城多了一個靈異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