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不時會有行人和車輛經(jīng)過,為免驚世駭俗,北殤苦沒有施展神通奔行,而是搭上了一輛去往A市的長途客車。
進了市區(qū)下車后,北殤苦低頭打量自己,一身衣服已經(jīng)弄的又臭又臟,渾身也散發(fā)著汗臭味兒。
“看來是該洗個澡,換身衣服了?!北睔懣嗫嘈?。
他算算帶的現(xiàn)金也花的差不多快完了,于是找到家銀行,在自動提款機前用全球卡取出四千塊帶在身上,心想這些錢除了買衣服洗澡外,應(yīng)該足夠自己接下來的吃穿住行開支了。
本來A市到處遍布著何天集團下屬的各種大型商場、超市,北殤苦到那里去,憑著自己的身份可以取走任何東西而不用花費一分錢,但他卻覺得那種做法太不合適。
北殤苦這還是第一次使用全球卡,取餅錢后,他很想知道何天到底在卡上給自己存了多少,隨手按下“查詢余額”鍵時,結(jié)果屏幕上顯示出的那組阿拉伯?dāng)?shù)字讓他大吃一驚。
“還有九百九十九萬六千元!”北殤苦差點沒跳起來,他怎么也想不到何天會在這張小卡上給自己存進了整整一千萬的數(shù)額,北殤苦苦笑道“這個家伙挺用心的”。
在一家服裝店里花了幾百元,買了兩套普通服飾和兩雙鞋襪后,北殤苦在車站附近找了家旅館住下,沖過熱水澡后把新買來的衣服換上。
躺在旅館的床上小憩片刻,覺得肚里有些饑餓了,于是在旅館旁邊的一家面食店一大碗拉面吃。
就在這時,十幾名穿著青色薄衫的男子魚貫進來,分成三桌坐下。
這些男子一個個面無表情,神色冷峻,眼光掃視之處,透出逼人的寒芒。
自這十幾名青衣人的身上,北殤苦感應(yīng)到了殺氣。
“老板,一人一碗面?!币幻莻?cè)長有黑痣的青衣男子冷冷的對餐館老板道。
“幾位不喝點酒?弄幾個小菜?”餐館老板笑瞇瞇地過來問。
擺痣男子瞪了他一眼:“讓你下面你就快去!別羅嗦!”餐館老板本指望著從這幫人身上多賺幾個錢,哪知他們居然酒菜不沾,不由大為失望,但上了門的生意總不能往外推,只得訕訕一笑,讓伙計去下面食。
一碗面吃了過半,北殤苦不經(jīng)意間側(cè)眼向那些青衣人瞟去,見坐在最邊角的三人正在低頭竊竊私語什么。
他好奇心起,潛運靈力,施用起“神通”去傾聽他們的談話內(nèi)容。
神通一開,三名青衣人的話聲頓時傳入了北殤苦耳中。
“二師兄,聽說昊屠寺的和尚有不少扎手角色,咱們師兄弟能對付得了?”一名青衣人道。
“嘿嘿,我看除了昊屠那老禿驢外,其余和尚不值一提。
再說了,天黑之前大師兄也會帶領(lǐng)一批師兄弟趕到,到時候咱們青衣門的人手就多了。
”“大師兄也來?哈哈,有大師兄在,那幫禿驢準完蛋。
這次他們非得乖乖把王東城和通神器交出來不可。
”“難說,昊屠老禿脾氣又臭又硬,他既然敢打傷咱們青衣門的人,就表明他已經(jīng)下定決心要袒護王東城。
至于通神器…我看他不會輕易交出來的。
”“不交?哼哼,那咱們就殺光那幫禿驢,屠了昊屠寺!”
“噓…六師弟,小聲點,現(xiàn)在社會法度越來越嚴,不比過去的亂世了。
今晚這件事決不能讓當(dāng)?shù)鼐降玫较ⅲ駝t他們來橫插一手,可就不好辦了。
”“呸,那些人管個鳥用,除了會拿把破槍嚇唬嚇唬人,就狗屁不如了!他們不插手倒罷,要是敢,我讓他們一個個…
”“行了,都別說了,快吃飯!吃飯!
”北殤苦聽他們對話間不是殺就是屠,更加斷定了不是好人,只是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也就無心去管。
飯后,他一個人在街上逛了半個時辰,順便買了幾樣日常用品,這才回到旅館里休息。洗過腳躺到床上,感覺渾事舒適,閑來無事,就拉滅了燈,盤膝在床,閉目冥想。
當(dāng)靈臺進入皇級境界時,周圍十丈之內(nèi)的任何風(fēng)吹草動都盡收在他的耳中。
令北殤苦感到好奇的是,白天在面食店遇到的那些青衣人居然也住在這家旅館,而且有幾人就睡在自已隔壁的房間,雖然他們壓低了嗓門說話,但根本沒能逃過北殤苦的雙耳,聽他們說了半天,無非還是關(guān)于什么“昊屠寺和尚”、“通神器”的事情。
當(dāng)聽一人說到“如果那幫和尚拒不交出通神器,就血屠昊屠寺。
北殤苦凜然一驚,暗想:“就算有天大的仇恨,也不能這樣狠心吧!”正想間,忽聽隔壁門輕響了一聲,接著腳步聲漸去漸遠,知道是那些青衣人已經(jīng)動身前往郝屠寺去了。
北殤苦在一瞬間作出了決定:先悄悄跟上他們,到了昊屠寺看看情況再說,如果有必要的話,決不能袖手旁觀。
一出A市區(qū),那些青衣人腳下速度驟然加快,幾乎是御風(fēng)飛行一般,排成一條縱隊向城南方向的觀音山奔去。
北殤苦不敢太過靠近,收斂了幾成靈力,施展起神通遠遠跟行。
到了觀音山腳下時,那些青衣人與另一路趕來的同伙會合,兩下里人數(shù)一合計,居然有六、七十人之多,多數(shù)佩帶長劍,僅有幾名年齡較長的青衣人赤手空拳。
北殤苦躡足向前,越是靠近那幫青衣人時,越能感覺出眾青衣人身上散發(fā)出的氣波,尤其是當(dāng)先那名青衣人,氣波強度遠遠超過其余人,說明他的實力非同小可。
眾青衣人之間似乎早有默契,會合后只是相互點了點頭,然后沿著山道飛身向上。
臂音山山道又險又陡,普通人攀登起來實在不易,但這些青衣人提縱跳躍之間如履平地,不消片刻就到了峰頂,眼前赫然是一座規(guī)模宏大的寺廟,寺門上方的“昊屠寺”三個金色大字在月光下清晰可辨。
帶頭的青衣人身材瘦高,面容冷峻,正是餐館中被提及到的“青衣門大師兄。
他斜睨了昊屠寺三個字一眼,不屑地輕哼出聲,隨即手向兩邊一指,示意十幾名師弟散開隱伏在昊屠寺周圍,又留下幾人守住寺門,自已帶了其余師弟撥身躍入寺內(nèi)。
北殤苦借著山道邊的野草向寺墻掩近了,看準落點,靈力聚然提至十成,以御空術(shù)掠向昊屠寺墻邊的一株腰粗古槐樹。
他在空中縱掠的速度實在太快,而那株古槐又是樹繁葉茂,因此隱伏在昊屠寺四周的青衣人竟沒一個發(fā)覺異常。
透過枝葉間隙,北殤苦舉目前昊屠寺院中望去,只見朦朧月光之下,昊屠寺內(nèi)大大小小三十余座殿廟巍然森立,莊嚴肅穆。
數(shù)十名青衣人落在寺內(nèi)的大院后,在他們大師兄的指示下,分頭向各間殿廟掩近。北殤苦心中暗嘆:“佛門圣地是個與世無爭、清靜修行的地方,難道轉(zhuǎn)眼間就要發(fā)生一場殺戮么?唉,真不明白,這寺中的和尚究竟為了什么事與外人結(jié)下仇怨。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當(dāng)當(dāng)…”
一陣急促的鐘聲突然響起,緊接著昊屠寺內(nèi)人聲大嘈,整個寺院驀然間天火通明,近百名僧人手持木棍,從大大小小的廟殿內(nèi)喊叫著沖了出來,迅速將數(shù)十名青衣人圍在院中。
看來對于今晚青衣人的偷襲,昊屠寺的僧人早已作好了準備。
這一下變起倉促,眾青衣人始料未及,相顧失色。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隨著一聲佛號,一名身軀矮小、枯瘦如柴的老僧自眾僧間緩緩走出。
這老僧正是昊屠寺的方丈昊屠禪師,只聽他肅聲說道:“諸位施主夜帶兇刃,擅闖我佛門清靜地,不知意欲何為?”“
在下青海青衣門大弟子費冷?!鼻嘁氯藥ь^的瘦高個眼光閃爍,陰陰笑道:“數(shù)月前本門至寶通神器被一個叫王東城的賊人搶走,他現(xiàn)在是不是躲入了貴寺中,被貴寺的僧人庇護了起來?”
昊屠白眉一揚,沉聲道:“王施主當(dāng)時身受重傷,確實被我寺僧人救下。阿彌陀佛!我佛慈悲!”
”“哦,這么說來,那賊人果真在此了?!辟M冷臉色陡地一沉,冷聲道:“當(dāng)時我有幾位師弟一路追蹤王東城到此,向貴寺要人,想不到禪師居然大打出手,以重手法擊傷了他們。
嘿嘿,請問禪師,這事你該做何解釋呢?”昊屠面色淡然,說道:“那幾位施主出手狠毒,處處要制王施主于死地,實在萬萬不該。
老僧之所以傷了他們,也是為救人而迫不得已。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迫不得已?說的真好聽!我們青衣門就算再不濟,也難咽這口氣下去!”費冷眼中殺機一掠而過,“是非自有論斷,公道存于人心。
這其中的對對錯錯,相信你們青衣門比任何人都該清楚?!?/p>
“廢話我不想多說,我奉師門之命今天趕來貴寺,只希望貴寺能把王東城那賊人交還出來,否則…否則…嘿嘿,只要禪師肯交出王東城,打傷我青衣門門人那件事可以一筆勾銷。你說如何?”
昊屠雙掌合什,答非所問的道:“王施主稟性淳厚,仁義正直,想不到卻遭奸邪之徒所害,英年早逝,可悲可嘆??!
“什么?你說什么?”費冷眉宇聳動,大聲問道:“你說王東城那賊廝已經(jīng)…已經(jīng)死了?那…那枚通神器呢?他放哪里了?”其實費冷讓昊屠交人是假,真正的目的是想得到那枚被武者視為至寶的“通神器。
”據(jù)說通神器是中古時期一位擁有超強能力的人留下的寶物,只要武者在修煉真氣內(nèi)媳戴上這枚靈戒,就能使修煉效果倍增,實力迅速增強。
昊屠道:“王施主已經(jīng)故去,費施主又何必再對他惡語中傷呢?王施主臨死前曾囑咐老僧妥善保管通神器,絕不能讓它落在奸邪小人的手中,以免禍害世人,老僧忠人之托,自當(dāng)全力保護寶物。費施主聲稱通神器是你青衣門至寶,可有什么憑證?”
“這個…”費冷臉一紅,慍聲道:“什么憑證不憑證,通神器本來就是我們青衣門的鎮(zhèn)門寶物,你快點交出來!
”“費施主有點強辭奪理了吧,既然無憑無證,就說明寶物不是你青衣門所有,費施主請回吧。
”費冷怒道:“禿驢,我費冷做事一向先禮后兵,你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最后再問你一句,通神器你交是不交?
昊屠搖頭道:“世間寶物,有德者居之,費施主與寶物無緣,何必要執(zhí)意強求呢?”他這話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就是指費冷是個“無德”的人。
“好個老禿驢,你是話里藏刀?。】磥斫袢找電Z回通神器,還真得‘執(zhí)意強求’了!”費冷不怒反笑,笑聲之中透出的森寒殺氣就連藏身在墻外樹上的北殤苦都能感覺到。
反觀昊屠寺眾僧,除了昊屠和幾名年長的僧人外,其余都被費冷身上散發(fā)出的殺氣所懾,手握長棍,緊張已極。
”住手……”只見一人從樹飛越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