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聰明的雷無桀,將墨染扶道了一石頭面前,讓她坐在那上面,而不是讓無心與蕭瑟二人中的一個繼續(xù)扶著墨染。
雷無桀隨后,“我來破陣!”雷無桀往前踏出一步。
蕭瑟“你一個雪月城弟子要當(dāng)眾和佛門圣宗對抗么?”蕭瑟瞥了他一眼。
雷無桀“沒事,這不還沒入門么,而且我看大師兄還沒到,等他到了我立馬跑不就是了?!崩谉o桀笑了笑。
無心葉安世“這可是本相羅漢陣,難破的很?!睙o心望著坐在正中央,跪地合十,持觀想念狀的大覺禪師,幽幽地說。
雷無桀“好不好破,破了才知道。”雷無桀再往前走了一步,這一步,便入了陣中,只覺右手邊有一拳襲來,卻是那金剛怒目狀的和尚。
雷無桀“脾氣果然不好。”雷無桀也一拳打去,用的也是佛門武功,少林寺里的七歲小童也會有模有樣打一遍的——大羅漢拳。雙拳相接,雷無桀只覺胸口一陣氣血翻涌。
那和尚卻也不好受,他的拳力在于霸道兇猛,可雷無桀的拳卻也霸道的很,一拳無功之后,和尚怒喝:“施主是誰!”
雷無桀“雪落山莊副莊主蕭無瑟!”雷無桀朗聲道。
蕭瑟“滾!”蕭瑟脫口而出怒罵一聲,這雷無桀只是和自己相處了幾日便油滑起來了,隨口編起慌來臉不紅氣不喘的。
那和尚皺了皺眉頭,大概是想了下雪落山莊究竟是哪門哪派,但最終還是沒有想出來:“不知施主為何攔路?”
雷無桀“這里只有個要回家的人,攔路的是大師才對?!崩谉o桀搖頭。
和尚愣了一下,沒料到雷無桀的話中也頗有禪意,他雖然在本相羅漢中列怒目羅漢位,但其實心性溫和,在九龍寺諸位圣僧中佛法精深僅次于住持大覺禪師,當(dāng)下便陷入沉思。身邊一持降魔杵的和尚嘆了口氣,道:“大懷師兄,此非入禪之時?!?/p>
大懷反應(yīng)過來:“施主好機鋒!”
雷無桀“什么機鋒不機鋒,聽不懂?!崩谉o桀搖搖頭,“還是打吧?!闭f完便又一拳揮出,他這一戰(zhàn)留了心眼,不想暴露師門來歷,用的正是昨夜無心所傳授的大羅漢伏魔無敵金剛神通。
“可莫小看貧僧了!”大懷禪師也踏出一步,一掌拂去。
他見雷無桀打出的拳法竟是佛門中最基本不過的大羅漢拳,心中本來有些怒意,以為對方輕視自己,刻意挑釁,可幾招下來,卻發(fā)現(xiàn)對方這套大羅漢拳暗藏玄機,拳法雖是大羅漢拳的大開大合,但身法卻如行云流水,難以琢磨,看似普通的招數(shù)間隱隱有數(shù)道殺機,心中暗驚,也再不藏私,掌力瞬間提升到了九重威力。
雷無桀第一次用出這套拳法,雖不如無方拳用得順手,但感覺每一拳揮出,心中便舒暢一分,一開始還打得有些生澀,但最后卻越打越順,身法如閑庭漫步,拳勁又如排山倒海源源不絕。
蕭瑟“和尚,你覺得這傻小子能破幾個羅漢?!笔捝D(zhuǎn)頭問道。
無心葉安世無心搖搖頭:“大概一個都破不了?!?/p>
蕭瑟“這么沒信心么?”蕭瑟雙手?jǐn)n在袖中,懶洋洋地說道,“這可是我雪落山莊的副莊主啊,一個都打不過,豈不是太丟人了?!?/p>
無心葉安世“本相羅漢陣,本無所謂一人或七人,結(jié)陣之時,七人便如一人,一人便如七人。雷……蕭無瑟此時能不落下風(fēng),只因本相羅漢陣,尚只結(jié)了形,還未結(jié)意?!睙o心說道。
蕭瑟“看來對手還未把這個蕭無瑟放在眼里啊?!笔捝苷J(rèn)真地嘆了口氣。
那大懷禪師修煉大如來印數(shù)十年,卻對決一個少年數(shù)十個回合也未占上風(fēng),不由有些焦慮,而那少年卻越打越是暢快,嘴角還微微流露出幾分笑意,心中暗道:莫不是這少年還留有殺招?當(dāng)下掌法便有些慌亂起來,幾次差點被這少年擊中。
大覺此時,那一直閉目的大覺禪師終于睜開了眼睛,沉聲道:“大懷,入陣?!?/p>
大懷輕嘆了一聲,退了一步,那七個和尚以大覺為中心,圈成了一個半圓,將雷無桀圍了起來。
無心葉安世“陣成了?!睙o心一抖衣袖,往前踏出了一步。
蕭瑟蕭瑟卻揮手?jǐn)r住了他:“這是他不可多得的機遇,不妨多看一會兒?!?/p>
墨染稍微緩過來的墨染也表示贊同,“沒錯!先看看吧!”
雷無桀只感覺大懷退出那一步之后,整個陣法都變了,對他揮拳的依然只有那大懷和尚一人,卻感覺掌力無窮無盡,一重接著一重,當(dāng)下不敢大意,眼眸在瞬間變得通紅。
大覺“火灼之術(shù)?”大覺禪師一眼看破了雷無桀的武功。
雷無桀“師父說這門武功天下間知道的人少有,可怎么我看人人都知道。”雷無桀知道眼前的兇險,急忙運起火灼之術(shù),心想這門武功不比無方拳那么招搖,應(yīng)該不會暴露自己的來歷,卻沒想到面前這老僧一語就道破了。
墨染“這個夯貨!知道的人少,不代表沒人知道。”
大覺“雷門雷轟,也算是貧僧的一位故人了。施主是他的弟子?”大覺禪師問道。
雷無桀“什么雷門?我說了,我乃雪落山莊副莊主,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蕭無染是也!”雷無桀大聲說道。
無心和蕭瑟看向墨染,只看到墨染一臉一言難盡的樣子。
大覺“可施主剛剛說自己叫蕭無瑟,怎么轉(zhuǎn)瞬間又改名了?”大覺禪師語氣平靜。
雷無桀雷無桀卻頓時漲紅了臉:“一時說錯罷了!”
大覺“那施主到底叫什么?”大覺禪師倒是好耐心地繼續(xù)問道。
雷無桀“給我聽好了,我乃是雪落山莊副莊主蕭無心!”雷無桀怒喝一聲,氣勢十足。
蕭瑟蕭瑟卻覺得雪落山莊的整個臉都在瞬間被丟盡了,無奈地拍了拍無心的肩膀:“要不你還是把他拉回來吧?!?/p>
無心葉安世無心搖搖頭:“還是讓他被打死算了?!?/p>
蕭瑟“有理?!笔捝南脒@和尚終于說了一句實誠話。
墨染“我看可以!”墨染也附和
蕭瑟“你說這個話,我看不用雷無桀被他們打死,他自己連死的心都有了。”
大覺連大覺禪師都愣了一下,隨即微微一笑:“施主要不再想想?”
雷無桀雷無桀終于懶得糾纏這個問題了,一拳揮出,朗聲道:“雷門雷無桀,前來拜會九龍寺本相羅漢陣!愿指教!”
大普“老衲來接你的拳。”另一個和尚微微踏前一步,往前推出一掌,他的掌推得很慢很柔,讓人感覺只是輕輕地碰了一下雷無桀的拳??衫谉o桀卻心中大驚,只覺得那柔和的一掌卻似乎如萬丈深潭,自己的拳勁在瞬間被吸納得無蹤無跡。
這和尚卻不似那位金剛怒目的大懷禪師,而是滿臉笑瞇瞇的,一副歡歡喜喜的樣子。
雷無桀卻恨不得一拳揍在這張笑瞇瞇的臉上,但他卻做不到,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拳似乎被吸在了這歡喜和尚的掌上,怎么拔也拔不回來。
雷無桀“真邪門了!”雷無桀縱身一躍,雙腳踢在了那和尚的胸上。
大普那和尚隨著雷無桀高高躍起,硬生生地吃了雷無桀一腿,卻面不改色,仍是那笑嘻嘻的樣子:“施主的腿功倒不似掌力那么有威勢啊?!?/p>
雷無桀卻不由地苦笑,這和尚看似綿綿無力,卻硬是吸住了自己的掌力,如今更是連那一雙腿也拔不回來了。
大普“這位不知是無心還是無瑟,還有無染的施主,可還有后招?”
雷無桀“叫無心還是無瑟,或者無染并不重要?!崩谉o桀學(xué)著他堆出一臉笑意。
大普“哦?”和尚挑了挑眉毛。
雷無桀“你把最重要的忘了,重要的是我姓雷!”雷無桀怒喝一聲,只聽數(shù)聲炸裂聲在那和尚身上響起。
大普歡喜和尚怒喝一聲:“起!”
雷無桀只覺剛剛襲出的掌力在瞬間都涌了回來,急忙向后急速退去。
大普歡喜和尚放開了雷無桀,也往后急退數(shù)步后穩(wěn)住了身形,可身上的袈裟卻被炸碎了一整片,但臉上笑意卻不減:“施主好功夫?!?/p>
雷無桀“和尚你也不賴?!崩谉o桀重重地喘氣。
大普“老衲大普?!睔g喜和尚雙手合十。
雷無桀“和尚一直這么笑著不累么?”雷無桀看似平靜地回答著,但后背卻早已滲出冷汗,此時本相陣已經(jīng)成型,其他六位和尚雖沒有出手,但威勢卻在,雷無桀感覺在重壓之下,連說話都變得愈來愈難。
大普“施主累了?”大普禪師笑道。
雷無桀“我……”雷無桀說出一個字后,卻感覺沒有辦法再繼續(xù)說下去了。
大普“施主累了?!贝笃斩U師一邊笑一邊抬起了手,“施主累了,就坐下吧?!贝笃斩U師抬起手后輕輕往下壓去,雷無桀只感覺身上忽有千鈞之力襲來,竟忍不住想往前跪去。他運起真氣,強自抗衡著,身形屹立不彎,可一雙腿卻在轉(zhuǎn)眼間陷入了土中,幾乎默去了半個小腿。
大普“施主好氣力,那就不妨陷地三尺?”大普禪師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雷無桀但雷無桀卻沒有繼續(xù)往下陷去,他漲紅了臉,硬生生地把兩條腿拔了出來,往前還踏出一步,咬牙切齒地說道:“陷地三尺!呸!”隨著那一聲呸,他終于揮出了忍耐許久的一拳!
那一拳,勢若千鈞!
大普禪師在瞬間收起了笑容。
雷無桀只覺那個瞬間,面前忽然出現(xiàn)了六個和尚,有那金剛怒目的,有那持降魔杵的,有那慈眉舉缽的,有那手提布袋的,有那輕捻長眉的,亦有那在瞬間再度堆滿笑意的,除了靜坐沉思的大覺禪師外,那六人幾乎在瞬間都攻向了雷無桀。
雷無桀一拳能打退幾個?不知,先打了再說!
蕭瑟“無心!”蕭瑟轉(zhuǎn)頭大喝。
那白影卻早已閃過了他的面前。
無心葉安世“寒水寺無心,前來破陣!”
雷無桀感覺眼前一花,回過神來之時,自己已經(jīng)站在了蕭瑟的身邊,而位于陣中的乃是那白袍飛舞的無心和尚。
對面的那七位老僧依然靜靜地站著或坐著,笑著的依然笑著,怒目圓瞪的也依然還是那一副很不開心的樣子,似乎剛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象。
雷無桀雷無桀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問身邊的蕭瑟:“剛剛我差點死了?”
蕭瑟蕭瑟點點頭,卻沒有看他:“死得不能再死?!?/p>
墨染而墨染握住雷無桀的手腕,給他把完脈,確認(rèn)完沒事,也就放下心來?!拔医o你的符咒,為什么不用?”
雷無桀“因為那是你給我的??!”
墨染“你若是不用,它就是一個廢紙,用完了我再給你。真是一個夯貨!”
雷無桀圍繞在墨染身邊,“墨姑娘!我知道了,你別生氣!我一次不敢了!”
墨染“好了!我沒生氣!看無心破陣吧!”
雷無桀“嗯!嗯!”
而一旁的蕭瑟,莫名的牙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