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千落瞳孔驀然縮緊,手中長槍帶著千鈞之勢刺出。她能感受到劍柄處隱隱的暗雷聲,這一劍拔出,會有怎樣的威勢,她不知道,所以唯一能做的只是全力以赴地攻出一槍。
可雷無桀卻還是拔空了!他用盡渾身力氣拔出了劍柄,他用盡渾身力氣拔出了劍柄,可愣了愣,還是看到了空空的手掌。
本來他心中充滿了信心,本以為這一次一定能把劍拔出來了,但是劍身和劍鞘雖蠢蠢欲動,卻依然沒有離開彼此的意思。雷無桀愣了一秒,然后掏出符咒,扔向司空千落,避開了銀月槍。
司空千落愣住了,本來已經(jīng)做好了迎戰(zhàn)強(qiáng)決一劍的準(zhǔn)備,可雷無桀卻忽然撤劍,她急忙收了槍勢??蓻]有想到這家伙和蕭瑟一樣,朝自己扔來符紙。司空千落也只好連忙躲開,畢竟自己這幾天因?yàn)樽肥捝?,吃了不少這個符咒的啞巴虧。也不知道墨染怎么給了蕭瑟這家伙這么多的符咒,還給了雷無桀。
在場眾人都愣住了。
屋頂上的司空長風(fēng)微微一笑,沒有言語。
唐蓮唐蓮卻皺緊了眉頭:“雷無桀你在想什么?”
蕭瑟望了雷無桀一眼,雷無桀對著蕭瑟苦笑著搖了搖頭。
雷無桀“打不過。”雷無桀輕聲地說。
司空千落猶在發(fā)呆,不明白為什么忽然雷無桀會收回那一劍。
就在這時,雷無桀和蕭瑟不約而同地轉(zhuǎn)過了身,拔腿就跑!
一個是天下第一輕功踏云步的傳人,一個又被無心和尚不知打通了哪根氣脈,論逃跑功夫,他們可不輸給任何人。轉(zhuǎn)瞬間已經(jīng)躍出了數(shù)十步!
司空千落司空千落回過神來,拿起長槍就往前追去:“兩個廢物,跑去哪里!”
雷無桀雷無桀一邊跑一邊感嘆:“蕭兄你到底從哪里惹來了這么厲害的女人!”
蕭瑟“我惹來的?”蕭瑟翻了個白眼,“誰沒事招惹這種女人?!?/p>
司空千落不遠(yuǎn)處的司空千落卻聽到了,怒罵道:“哪種女人?”
蕭瑟蕭瑟一躍而起,朗聲道:“就是那種每天追著男人跑,不要臉的那種女人!”
司空千落“蕭瑟你找死?”司空千落停住了身,舉起長槍用力擲了出去,只是才沒擲出多遠(yuǎn),就被一腳踏在了地上。
真的是,從天而降,不講道理的一腳踏出了那桿充滿威勢的長槍!
當(dāng)然,因?yàn)檫@桿槍本身就是由他傳授的。
司空長風(fēng)“銀月槍都露出了真身,卻仍然留不住人,真是委屈啊?!睒屜伤究臻L風(fēng)手輕輕一抬,那桿長槍似乎有感應(yīng)一般,飛在了他的手上。
司空千落司空千落不滿地撇了撇嘴:“誰說沒留住,剛剛那一下肯定能留住他們?!?/p>
司空長風(fēng)“別鬧了,你這一槍已經(jīng)故意扔歪了。在槍仙面前說謊,女兒啊,你可真可愛?!彼究臻L風(fēng)一臉不懷好意的笑容。
唐蓮“不管今天,過去四天,每一天都是扔歪的?!碧粕徴驹谝贿呇a(bǔ)充道。
司空千落司空千落臉微微一紅,向前一步,一把奪過了銀月槍,恨聲道:“好,那我就不扔歪一次給你看看!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他!”
司空長風(fēng)“他?”司空長風(fēng)眉毛一挑。
司空千落“他們!”司空千落一腳將自己的父親踢飛。
雷無桀和蕭瑟跑了一路,終于發(fā)現(xiàn)身后已經(jīng)不見了司空千落的身影,才終于舒了一口氣。
蕭瑟蕭瑟望了一眼,說:“你這次終于舍得用你那寶貝符紙了!”
雷無桀“我若是不用,肯定就受傷了,到時候阿墨知道了,肯定會生氣。””
蕭瑟“出息!”
雷無桀“不過蕭瑟,你知道阿墨在哪兒嗎?”
蕭瑟走進(jìn)一個院子,蕭瑟才說“去吧!”
雷無桀“阿墨在這里嗎?”雖然嘴上問著,但身體很誠實(shí)的繼續(xù)上前。
兩個人推開門,卻發(fā)現(xiàn)是一個很幽靜的院子,院子里綠意蔥蔥,有一條秋千綁在藤曼中間晃悠著,上面卻沒有坐著人,庭院的右邊有個小亭子,那里擺著一張古琴,蕭瑟走出去,摸了一下琴沿。
雷無桀雷無桀不確定墨染到底在不在這里,只好朗聲道:“冒昧拜訪,懇請主人出來見面?!?/p>
話音剛落,屋子的門就已經(jīng)被推開了,一個身著綠衫的清瘦女子走了出來。
詩經(jīng)有云: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lǐng)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古詩亦有云: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dú)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縱使是如此佳人,雷無桀的目光卻始終無法從綠衫女子身旁的墨染身上移開。世間有言:只要那人出現(xiàn),你的目光所及、心之所念,便唯有她一人。墨染宛如一抹無法忽視的濃墨重彩,悄然占據(jù)了他的全部心思。
此刻的墨染,不復(fù)往日的淡雅之態(tài)。雖然她依舊身著一件淺色衣裳,妝容亦未添濃艷,然而在雷無桀的眼中,她的氣質(zhì)卻仿佛全然不同。那熟悉的清冷模樣似乎隱去了幾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異樣神采,令他心頭微動,竟一時無法移開目光。
雷無桀讀的書沒有蕭瑟多,但是在那一刻,這樣字句卻像跑馬燈一樣在他的腦海里一個字一個字地跑過,那些以為只出現(xiàn)在書本里的情景,此時卻真實(shí)地在他面前鋪散開來。
雷無桀蕭瑟輕輕推了一下發(fā)呆的雷無桀,雷無桀愣愣地轉(zhuǎn)過頭:“怎么?”
蕭瑟“雷無桀你血要流光了?”蕭瑟冷冷地說。
雷無桀扭頭看了一眼,感覺快要暈過去了。
墨染看著雷無桀這副模樣,唇角微揚(yáng),輕輕笑了一聲。那笑聲入耳,雷無桀竟覺得渾身血液如沸,一股莫名的燥熱涌上心頭,可他自己清楚,他并沒有使用火灼之術(shù)。墨染神色淡然,指尖輕巧地從袖中抽出一塊長手帕,動作嫻熟而自然。她抬手按住雷無桀的肩膀,力道恰到好處,既不會讓他感到疼痛,又穩(wěn)穩(wěn)止住了傷口的滲血。不消片刻,傷口已被包扎妥帖,平整的布料貼合著肌膚,仿佛連那隱隱的痛楚也被悄然撫平了。
雷無桀雷無桀低頭看著她,幾乎就要窒息過去,支支吾吾地說:“阿墨!麻……麻煩了。這條手帕……”
蕭瑟蕭瑟眼尖,立刻接道:“是花羅錦。這一條手帕,大概也就八十兩?!?/p>
墨染“沒事!別聽蕭瑟的!”
雷無桀這才看到旁邊的綠衫女子,問道:“你叫什么名字,怎么會住在這里?!?/p>
綠衫女子正欲作答,卻忽然面色一變,捂住嘴,輕輕咳嗽了幾聲。
墨染上前,施以靈力,替她緩解。
雷無桀雷無桀:“你生病了。”
綠衫女子點(diǎn)點(diǎn)頭。
司空千落此時,不遠(yuǎn)處忽然有一聲怒喝傳來:“蕭瑟,雷無桀,你們跑哪里去了!”
雷無桀“糟了,追過來了!快走?!笔捝蟻砝^雷無桀,準(zhǔn)備拉著他繼續(xù)跑。
那聲音此時已經(jīng)越來越近,蕭瑟聽到司空千落在院子口一躍而起,馬上便要躍入庭院之中。
墨染拉住了雷無桀,指尖輕揚(yáng)間,在他與蕭瑟周身布下一道淡藍(lán)色的結(jié)界。那如煙似霧的絲線緩緩流轉(zhuǎn),帶著幾分清冷的光輝,將兩人的氣息悄然隔絕于外,仿佛連時間也在這一刻為之停滯。
當(dāng)墨染布下結(jié)界時,雷無桀與她之間,僅隔著一層淺藍(lán)色的絲線,那顏色淡得仿佛一觸即散。心跳聲在這一刻變得格外清晰,急促而紊亂,卻分不清究竟是誰的心在不安地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