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磕了十幾個頭之后,那少年才開口道:
曹清溪“老神仙,求求你收我為徒吧。我父親被這妖狐吸了元氣,臥病在床一年。我母親一個人操持家務(wù),也病的不行。今天老神仙把妖狐除了,難保不會有其他的妖怪再出現(xiàn)。老神仙,您就好事做到底,收我為徒,我學(xué)成后,也可保衛(wèi)家鄉(xiāng)安寧。”
玄真子沒有將少年扶起來,只是淡淡一笑,說道:
玄真子“你父母尚在,便要與我深山修行,那你父母由誰供養(yǎng)呢?”
這話,一下子把少年曹清溪給問愣住了。
不過,他很快便想到了,跪著繞過玄真子,面對眾人磕頭道:
曹清溪“各位叔叔伯伯們,小子愿拜老神仙為師,出師后定當保護家鄉(xiāng)不受妖怪侵害。希望在此期間,我父母就拜托諸位了。”
說完,他又磕了三個頭,等待著眾人的回答。
就村子而言,曹清溪這樣做并不是壞事。如果曹清溪真的能從玄真子那里學(xué)到法術(shù),以后自然能造福百姓。
至于他的父母,只是生病身體羸弱,有老神仙的仙丹,休息幾日就好了,也不是什么負擔。
想到這,村里的人紛紛給曹清溪求情,希望玄真子能收這么個徒弟。
看著曹清溪懇切的樣子,玄真子笑呵呵的說道:
玄真子“既然如此,你就回去收拾一下行禮,跟父母請辭。明天早上六點,我在村口等你,過時不候。”
說完,玄真子化作一團水珠消失。
回家后,曹清溪就把自己想要拜師的事情跟父母說了。
老兩口起先自然是不同意的,二人膝下就這么一個獨自,怎么忍心讓他離開呢。
后來,經(jīng)過村其他人的勸說,他們才同意了。
吃過晚飯后,兩個老人便默默的為兒子準備衣物。這期間,三人一句話都沒說,氣氛顯得格外沉悶。
明天就要分開了,一夜無話,三人卻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第二天天沒亮,腦子昏昏沉沉的曹清溪就逼著自己從暖和的被窩里出來,跟著師父踏上了修行之路。
不過玄真子也不是絕情之人,他知道曹清溪六根未凈,便允許他每年過年的時候回家,待年初四的早晨再回山里。
就這樣,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曹清溪由一個懵懂少年,成長為青壯小伙。
此時的他,心態(tài)已經(jīng)變了,變得有點自傲,認為這世間,除了師父,就只有自己。
一般學(xué)成之人,在踏足世間的時候,都有點:小馬乍行嫌路窄,大鵬展翅恨天低。
但很快,他們就發(fā)覺,出場三集,哦不對……是初學(xué)三年,天下無敵,再學(xué)三年,寸步不前。
吐槽為什么是出場三集,你想說的是:出場三集,天下無敵,再過三集,破格無底。這是霹靂的節(jié)奏吧,別再把意琦行拉出來了。
這一日,玄真子正于洞中打坐,忽感心血來潮,掐指一算,知道徒弟曹清溪將有一劫。
這一劫,并非進級、進階的劫,而是每個初學(xué)者都將遇到的劫難。這一劫本身并不難過,但處理不好,會有發(fā)展成不可預(yù)料的結(jié)果。
這一劫的真正目的,是讓修行之人做一個選擇,是繼續(xù)修行,還是放棄。
陳濤曾因自己的行為,而差點害到自己的父母而動搖過;鐘茗胭也曾因一時的興趣,而傷害了深愛自己的鬼魂而動搖過。
當算到徒弟有劫難的時候,玄真子便打發(fā)他下山。
因為劫難,是上天所發(fā),即便是玄真子如今的級別,也不能知道這一劫的內(nèi)容。他只是算出,曹清溪的母親重病,所以讓他回家照顧。
曹清溪下山不到一日,玄真子這邊,便有兩個好友來拜訪。
這兩人,其中一個一身樵夫打扮,看樣子約四十歲(反正我不信),肩上扛著一把大斧子,后腰背著一根松枝。此人便是峨眉散仙——侯道華。
另一位劍氣凜然,傲然塵世之外的,便是塵外孤標意琦行。
這侯道華為人閑散,常在三山五岳游走。而那意琦行,則最近修為遇到瓶頸。于是兩人便結(jié)伴同行,去看看好友玄真子。
三人見面,心中高興,談玄論道,把各自的感悟述說一番。
那侯道華雖然為人閑散,但卻比較細心。
談話間,他便看出這里的異常來。
侯道華“我說老玄啊,你這里好像不止一個人住吧。別背著我們,壞了修行,金屋藏嬌吧。”
玄真子“你個沒正行的,好歹也是五品散仙,說話得穩(wěn)重。我最近收了個徒弟,這里都由他來打理,所以有一些不一樣?!?/p>
劍宿“看來,你這徒弟收的不怎么樣啊?!?/p>
意琦行掃視了一下周圍,說道。
侯道華“呦,你什么時候這么有洞察力了?”
侯道華在一旁吐槽道。
劍宿“不認真學(xué)習(xí)仙法,成天把經(jīng)歷放在房屋的布置上,這樣沒有上進心的人,是我,早就逐出師門了?!?/p>
侯道華“那也說不定。玄真子的法術(shù),也包括奇門遁甲。讓他徒弟布置房屋內(nèi)的擺設(shè),說不定就是修行的其中一種?!?/p>
劍宿“哦!你看著這里有一點陣法的靈氣嗎。”
侯道華“就算他沒啥資質(zhì),也可以當作小童來照顧起居啊?!?/p>
劍宿“小童便小童,卻有個徒弟的名號。這要傳出去,還不讓人恥笑?!?/p>
侯道華“你咋就這么糾結(jié)呢?!?/p>
知道對方是這個脾氣,侯道華也懶得在說他,轉(zhuǎn)頭問玄真子道:
侯道華“你那徒弟呢,叫出來讓我們見見吧?!?/p>
玄真子“我算出他的入門劫將至,所以讓他先回家陪父母了?!?/p>
三人有數(shù)百年未見了,今次見面修為各有提升。聊起來,也更加暢快,不知不覺間,已過了半個月。
這一天,三人正聊著,忽然意琦行開口道:
劍宿“有人來了?!?/p>
正說著,就聽一陣腳步聲,緊接著門外就聽到院子外一個聲音說道:
曹清溪“師父,徒兒此次下山看望父母已畢,特回山來繼續(xù)修練?!?/p>
剛說到這,曹清溪就感到勁風(fēng)從正面吹來,讓他差點站立不穩(wěn)。
抬頭看時,只見一劍眉朗目、英氣逼人,身著白色古代服裝,高梳著發(fā)髻,約有三十歲左右的男人站在他的面前。
被對方看著,曹清溪就如同被一柄劍抵住咽喉,動也不敢動。
劍宿“玄真子,你還真是老糊涂了,收了這么一個徒弟?!?/p>
曹清溪一聽,立刻不滿的說道:
曹清溪“你是什么人,竟敢如此侮辱家?guī)??!?/p>
劍宿“你都不配我出劍。”
意琦行這話,似乎是有意挑釁曹清溪,但更像是自言自語。
侯道華“行了行了,別人的徒弟,你就別再指手劃腳的啦?!?/p>
侯道華立刻打圓場道。
曹清溪“你既然說我?guī)煾甘盏耐降懿恍?,那我便做幾件驚天動地的大事,讓你看看,到底是誰的眼光差了?!?/p>
說著,他便朝玄真子跪下,磕了三個響頭,說道:
曹清溪“師父,恕弟子不孝,暫時不能在您老人家面前服侍。待弟子下山闖一番名堂,再回來報答您老人家的授業(yè)之嗯?!?/p>
說著,竟不顧玄真子的反應(yīng),轉(zhuǎn)身便離開了。
玄真子也是一愣,沒想到自己這個徒弟,平時恭恭敬敬的,這時候火氣這么旺,難不成是家里出事了,心情差導(dǎo)致的?
想到這,他連忙掐指一算。
這才知道,原來,曹清溪的母親,確實得了重病。但在下山的路上,他母親的病就好了。
因此,當他到家的時候,父母已經(jīng)和平常一般下地干活了。
但就在最近幾天,他們村子里出現(xiàn)了一只雞精,弄得村里雞犬不寧。
于是乎,曹清溪便用自己在師父那學(xué)來的法術(shù),將雞精收復(fù)了。
住了一段時間,曹清溪便想回山,把這“豐功偉績”告訴師尊。哪知還沒見到玄真子的面,就被意琦行這樣數(shù)落。一氣之下,他便下山闖蕩了。
這下,玄真子可就為難了。要是這樣不讓他走,就是讓好友下不來臺。但要是讓他下山,這入門劫還沒過,沒有他的保護,曹清溪未必就能過得去。
不過后來玄真子也就釋懷了,師傅領(lǐng)進門,修行在個人。若是曹清溪不能邁過這個坎,那說明他這輩子的修為也就止步于此了。
下山之后的曹清溪,仗著師門學(xué)來的法術(shù),確實幫主了不少人,也驅(qū)除了地方上一些兇宅的惡鬼。
但這還遠遠不夠,由于他為人老實,不善于油腔滑調(diào),所以即使有能力,但還沒那些半吊子,甚至沒本事的人混的好。
在那個混亂的年代,只要你有一定的實力,不論是軍閥、幫派、家族,都想吞并掉其他勢力。而他們這些驅(qū)魔的陰陽先生,也是如此。
那時候,有一個身份不明的陰陽先生,仗著自己能說會道,整合了不少灰道、藍道的人。而他的手爪,也逐漸伸向那些真有實力,又不愿同流合污的人。
原本以為,這個長得像紈绔子弟一般的陰陽先生,本身沒啥本事,就靠一張嘴忽悠。
哪知一動起手來,還真不含糊。不少有真材實料的先生,也不是他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