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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好久都沒有說話。

我抱著她到了床上，讓她可以在柔軟的地方多休息一下。

畢竟之前對她身體的傷害實在是太大。

但是她好像并沒有任何行動，沒有拒絕，也沒有同意。

這一刻，她更像是一個木偶了。

我在沉思，我在想著，我是不是該繼續(xù)這么下去。

比起她來，好像我此刻才是那個被審判的人。

田柾國“喬獻?！?/p>

田柾國“你有后悔過嗎？”

我冷不丁說出來這一句，其實心里是沒有半分頭緒。

后悔？

她會后悔嗎？

喬獻“你覺得我該后悔嗎？”

她回了我，不假思索的回了我。

我覺得她該后悔嗎？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一個老鼠巷出來的貌美女人，不走上這一條路她還能去選擇哪一條路。

她什么都沒有，沒有錢，沒有家庭，沒有未來。

好像不選擇這一條路，她就會消亡，被埋葬在港城那鋼筋鐵骨之下。

混凝土之下，滿是腐爛的血肉。

田柾國“如果你沒有做那么多壞事……”

我沒有惻隱之心嗎？

我有的。

我看著她，我總狠不下心去。

我想她活的好好的，可是……

根本不可能。

喬獻“你也說了，是如果?！?/p>

喬獻“小差人?！?/p>

喬獻“我自以為教了你許多道理?！?/p>

喬獻“在癲幫，在那個瘋子聚堆的地方，我跟你講了好多好多道理。”

喬獻“也不知道你聽沒聽的進去?！?/p>

喬獻嗤笑一聲，滿是自嘲的意味。

我沒有講話，心卻揪在了一起。

是啊，在那個地方，她教給了我許多道理。

她護著我，給我溫暖，讓我成長。

可是，她卻讓我變成了那個我最討厭的存在。

讓我成為了我自己都深惡痛絕的存在。

我討厭我自己。

喬獻“可是小差人?！?/p>

喬獻“我就算不走這條路，我又能走什么路呢？”

喬獻“哪里會有路可以供我走呢？”

喬獻“下層人的悲哀你不會懂的?！?/p>

喬獻“港城是個會吃人的地方?！?/p>

喬獻“在這里，所有人到最后都會被吃掉?！?/p>

喬獻“血肉模糊?！?/p>

喬獻“無一例外。”

喬獻“無所幸免。”

我沒有開燈。

但是我可以想象得到，她那張臉浮現(xiàn)在我的腦海里面。

泛著紅的眼尾噙著欲墜未墜的淚珠。

蒼白的臉沒有一絲血氣。

田柾國“可是……”

田柾國“可是你走上了那條路，也不一定非要那么走……”

田柾國“你不知道。”

田柾國“你不知道蘇致予對我有多重要。”

田柾國“就像你無法接受金稚歡和邊伯賢的死那樣?！?/p>

田柾國“喬獻?！?/p>

田柾國“如果沒有蘇致予的死，我永遠都不會恨你。”

田柾國“哪怕你作惡多端。”

田柾國“哪怕你殺人如麻?！?/p>

田柾國“哪怕你也和那些我所憎惡的混賬一樣害得無數(shù)人家破人亡?！?/p>

田柾國“喬獻?！?/p>

田柾國“我本來可以把你當做一個例外的?！?/p>

田柾國“是我所向往的正直的光明的人生的一個意外?！?/p>

田柾國“可是，你親手殺死了我的太陽?！?/p>

田柾國“喬獻?！?/p>

田柾國“你親手毀滅了我的太陽?！?/p>

田柾國“我再也見不得光了?！?/p>

田柾國“再也見不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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