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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蜘蛛騎掉入巖漿,蜘蛛感受到灼人的熱量。
她頗為狼狽地爬回賽場,后怕地看了一眼重歸于平靜的巖漿。
下地獄了啊。
可是那只鳳凰還在場上,氣息奄奄,卻也活著。
就好像那個一直闔眼不肯看世人的上帝睜開了眼,真是可笑。
蜘蛛無力地掩了面,聽見魔王發(fā)出一聲冷笑。
竹葉青把載有職業(yè)賽冠軍的報紙砸在魔王的身上。
竹葉青是誰當時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證,一定能在職業(yè)賽上殺死他們的?
竹葉青結(jié)果最后還讓他們贏得了冠軍?
竹葉青逼近了魔王,將最后的話語從齒間一字一頓地迸出:
竹葉青我已經(jīng)布下圣獸隊輸賽含恨擄走國王的局,你現(xiàn)在讓我怎么辦?
魔王抬頭看見竹葉青眼里冷漠的光。
狡兔未死,走狗先烹么。
這個持刀人終于覺得名為魔鬼隊的利刃在歲月中鈍了么?
嗜血氣得摔了紅酒瓶。
血色的酒液淋在散著寒芒的玻璃碎片上。
蜘蛛冷嘲熱諷:
蜘蛛嗜血,你小心點,別再像上次一樣,一腳踩玻璃碴上,請半個月的假。
嗜血惡狠狠地瞪了蜘蛛一眼,別過臉,朝著魔王壓抑地低吼:
嗜血你在想什么,綁了國王,甲蟲王國還有我們的容身之地么?
魔王努著嘴嫌棄地后退半步。
魔王嗜血,不要裝作你比我還懂。
魔王我沒想讓那昏庸的國王回到王位,也不會想再為竹葉青那個卑鄙小人鋪路。
魔王我要取而代之。
魔王嗜血,現(xiàn)在的局面就是這樣。
魔王九死一生還是必死無疑,你選哪一個?
那雙血色的眸子盯著嗜血,像地獄。
鋼甲炮唔,雖然我們隊沒能拿下冠軍,但是哥哥贏了,就是我贏了吧。
鋼千翅贊同地點點頭,弟弟最棒了,弟弟最可愛了,弟弟說什么都是對的ヽ( ̄▽ ̄)?
鋼甲炮那我?guī)闳ヒ娔昱?,我跟她說好了,拿下職業(yè)賽冠軍的話,跟她說一聲。
獅鷲騎和重炮騎停在熊爪咖啡店的門口。
鋼甲炮這個保時捷怎么那么騷包,還擋了年蓬的門口。
鋼甲炮沒踹兩腳紅色保時捷的輪胎,就被鋼千翅拉走了。
鋼千翅別皮。
鋼甲炮上前敲了敲熊爪咖啡的門,打開門的時候,看到一雙血色眸子幽幽地盯著他。
鋼甲炮……我好像走錯了。
魔王嫌棄地看了他一眼,那個眼神有點兒像很多年前,魔王把他從沙發(fā)旁揪出時的樣子。
魔王沒走錯,進來吧。
魔王打開門,縫隙打開,屋外的天光漫入昏暗的小屋中。
鋼甲炮拉著鋼千翅走進小屋,看了看魔王,吞吞口水,又松開了拉鋼千翅的手。
年蓬鋼甲炮?
看見鋼甲炮走進來,年蓬原本冷凝的臉稍稍放緩。
年蓬你怎么來了?
鋼甲炮呃,這次職業(yè)賽我沒拿到冠軍,被他拿了。
鋼甲炮指著鋼千翅。
鋼甲炮我是來跟你說,我下次一定會打敗他的。
年蓬看著他,不由自主地彎了眉毛,她的嗓音柔柔的,像浸滿水的絹布。
年蓬嗯,我相信你。
鋼甲炮額,沒什么了,我走了。
鋼甲炮飛快地掃視魔王一眼,同手同腳地向屋外走去,經(jīng)過魔王時,魔王對他說道:
魔王早點兒回家,別讓嗜血著急。
鋼甲炮一瞬間毛骨悚然,可是當他看向魔王時,魔王的神色沒有半分端倪,就好像,就好像鋼千翅根本不存在似的。
鋼甲炮吃不準魔鬼隊稀薄的隊友愛,草草地點了頭,抓著鋼千翅飛奔而出。
一直跑到騎刃王旁,鋼甲炮對著空氣大口呼吸。
鋼甲炮見鬼,魔王怎么會在這里。
鋼千翅那好像是魔王的車。
鋼甲炮順著鋼千翅的視線看去,看見那輛騷包的紅色保時捷。
鋼甲炮上前兩步過去踹。
鋼甲炮該死的,他怎么不開魔王騎?
鋼千翅錢多吧……
鋼千翅過去制止鋼甲炮,順便也踹了一腳。
熊爪咖啡的門再次打開,連帶著年蓬的話語從里面飄出。
年蓬那就隨你好了。
年蓬別讓我在你的墳前哭。
魔王鉆進紅色騷包保時捷,揚長而去。
鋼甲炮魔王剛剛是笑了么?
鋼千翅沒有,你眼花了。
金邊眼鏡接到了一個電話,對面沒說半句,金邊眼鏡就跳了起來。
眼鏡咱們之前說好了,你為我持續(xù)注入資金,我?guī)兔\營熊爪咖啡店。
魔王哦……
對面拉長了嗓音。
魔王口頭協(xié)議嘛。
金邊眼鏡的鋼筆砸到門上。
對方?jīng)]有絲毫歉意。
魔王沒辦法,你的項目都太費錢了,我可沒有這么多資金陪你耗十年二十年的。
金邊眼鏡還沒想好挽留的話,對方又輕輕嘆了口氣。
魔王許矢,你在想什么?
魔王這么多年了,把時間和金錢都耗費在這種無意義的慈善項目上。
魔王有誰把這些放在眼上,連政府都不會幫你找一個投融資渠道。
許矢看著天花板中間的縫隙,用舌尖舔了舔牙齒。
眼鏡年蓬在乎。
無數(shù)像年蓬那樣的人。
對面輕輕笑了起來,像是夏日清泉落至青石,又像四月春風綠過山野,春花爛漫。一時讓許矢覺得自己還有戲,還能再抱抱金主的大腿,他張張嘴還想再挽留一下。
魔王年蓬不用你在乎。
對面掛了電話,許矢的話筒里一片忙音。
許矢氣得想掀桌,敲門進來的助理讓許矢硬生生地壓抑住自己的怒火。
明天還有個采訪。許矢低頭看了看明天記者的名字。
秦嵐。
嘖,那個臭名昭著的老女人。
鋼甲炮回家的時候,嗜血正在收拾家當。
鋼甲炮看了一眼嗜血銀行存單上的0。
鋼甲炮你搶銀行了?
嗜血瞎說。
嗜血揚一揚房產(chǎn)證和銀行存單,很驕傲。
嗜血崽,這都是我為你打下的江山。
鋼甲炮狐疑地停下腳步。
鋼甲炮你今天又少吃了哪種藥?
嗜血又樂了起來。
嗜血笑死,你別看這么多東西,其實跟咱倆一毛錢關(guān)系都沒有。
鋼甲炮你抖S點,你現(xiàn)在這樣我有點兒不習慣。
嗜血沒事,崽,你不用擔心,我給你留了嫁妝。
鋼甲炮翻了白眼。
鋼甲炮沒文化就不要亂說話。嫁妝是給女孩子準備的。
嗜血夸鋼甲炮學習真好,文化水平真高,好棒!
鋼甲炮你離我遠點兒,你別過來!
鋼甲炮嚇得跳上沙發(fā)。
嗜血從別墅里翻出一把老舊吉他,開始追著鋼甲炮唱搖滾。
音樂有著很濃重的重金屬味,能破壞環(huán)境,毒死人的那種重金屬。
鋼甲炮我警告你,你別瞎來啊。
鋼甲炮和嗜血在別墅里你跑我追,每次聽到鋼甲炮的呵斥,嗜血就更來勁兒,嗷一嗓子“讓時光將我們吞沒”。
嗜血又開始唱起小清新:
嗜血綠瓦紅磚,柳樹和青苔,過去和現(xiàn)在,都一個樣,你說你也會這樣。
唱著唱著就把自己感動哭了。
鋼甲炮也快哭了。
鋼甲炮咬咬牙,從藥箱里翻出一板安眠藥。
鋼甲炮你別逼我!
鋼甲炮揮舞著安眠藥,小藥丸在里面嘩嘩作響。
嗜血看了鋼甲炮半天,低頭想了想,撥弄起琴弦,又是一嗓子。
嗜血My dear——
鋼甲炮冷笑著用冷水沖安眠藥,高舉右手中指,把自己喂進死亡般安靜的睡眠中,在墜入夢鄉(xiāng)前,嗜血手中的吉他還是不停,咿咿呀呀地唱:
I’ll be there soon.
It’s a quiet starry place.
Time’s we’re swallowed up.
In space we’re here a million miles away.
There’s things I wish I knew.
There’s no thing I keep from you.
——
還差最后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