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悟噩傷的比李嗣源想象的還要重,不僅后背有兩道長且深的傷口,腹部還有一道傷口,不深卻很長,李嗣源用從衣裳上撕下來的布條胡亂給海悟噩纏住了傷口,傷口倒是沒有繼續(xù)流血,然而他身上幾乎看不到一塊干凈的地方。被血染紅的衣服沾上塵土,干涸后變得又黑又硬,沾在傷口上。李嗣源本想一走了之,可畢竟海悟噩是為了救自己才受傷的,若是丟下他,又于心不忍。
海悟噩的宅是呆不了了,殺手在刺殺海悟噩的同時放了把火,傭人們也都跑光了。
李嗣源用樹枝編了個拖子,將渾是血不顧一切來救海悟噩的降夜,和早已昏迷的海悟噩放到上面拉著,李嗣源一直沒有慢下腳步,他沒有海悟噩的底子,自然沒有相應(yīng)的體力,加上雙眼看不見,一路上一直都是磕磕碰碰的,身上有了大大小小的傷口,他也只能繼續(xù)不吭聲,雙腿早已麻木,繃緊了腦子里的一根線,只能憑靠自身強大的毅力繼續(xù)往拉著,直到腳下再三的被東西絆倒,膝蓋又重重的磕在地上,馬上爬起來,根本顧不得痛了。
膝蓋在落地時磕到了一塊石子,膝蓋仿佛會被那顆石子穿透一般。李嗣源的手狠狠的抓住自己的手臂,靠著那股痛勁他才起了身,繼續(xù)拉。
人群嘈雜,若是以前李嗣源很從容的就從人群中穿了過去,可現(xiàn)在自己卻被人圍著。也是一個瞎子拉著兩個渾身是血半死不活的人,難免被人議論,攔截?!鞍?,這個人不會是通緝犯吧?!”一名男子說道。他身旁的另一名男子搖頭道“我看不像,哪有通緝犯是瞎子的,你看他都在這條道上饒了多久了。”
尹奇和唐柔兩人絕對是愛湊熱鬧的,哪有熱鬧哪就有他們,尹奇推開人群往里一看,不禁一驚,唐柔同樣也是一驚,明明前些日子才見過,怎么只這幾日不見,這三人怎么就混成這副慘樣了?
唐柔上前抓住李嗣源那被繩子拉破的手?!跋棺?,你們這是怎么回事?”
李嗣源一把推開唐柔“走開”
唐柔有些不悅,想不到這個瞎子還是個有脾氣的。還是尹奇有耐心,他并沒有去阻止李嗣源前行,反而是幫著他,一起拉?!袄罟游覀儧]有惡意,而且我們是見過的?!?/p>
李嗣源聽他這么一說覺得他的聲音似乎有點耳熟,李嗣源秀眉微挑?!澳闶牵俊?/p>
“尹奇?!?/p>
姽婳城
一名女子面色慘白滿身是血的跪在地上,手上還拿著自己的斷臂,卻始終不敢抬頭,更不敢看高處坐著的晚媚。
晚媚一開始是想將其送去彼岸殿的可見她的狼狽的樣子,又十分不忍,可又氣不過,去了二十五個天殺,還沒能殺掉一個文弱公子,這不免讓人惱火。
“怎么回事?!怎么就你一個人回來了,其他天殺呢?”
女子如實回答“回城主,本來一切都很順利,可不知道,怎么出來一人,那人似乎知道我們姽婳城的功夫,知道我們的破綻,直攻神闕,所以……!”
晚媚聞言不禁眉頭一皺?!澳莻€人的武功很高?”
女子搖搖頭“那人不會武功,而且,似乎還是個瞎子?!?/p>
“瞎子?”晚媚有些迷茫,她心里有些犯嘀咕,她所說的瞎子,會不會是公子。可是公子的眼睛已經(jīng)恢復(fù)了啊。一旁的長安看出來晚媚所思,將李嗣源的畫像扔給了跪在地上的天殺。
“你所說的人,可是這畫中之人?”
女子緩緩打開花卷,定睛一看,連連點頭?!罢谴巳??!?/p>
晚媚得手下意識的攥了一下?!澳愦_定?”
女子點點頭“我確定,就是那個人就是這畫中人雖然在打斗中只看了他一眼,但他的容顏是讓人看一眼就會永遠記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