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迷離,秋月樓里酒色欲濃,夜色受不住了。
長樂坊固然也有風(fēng)月事,那畢竟是在長安城,那些人吶,講究風(fēng)雅,那是一派正經(jīng),只有往了閨房去了,才露出本性。
秋月樓顯然比不上長樂坊,風(fēng)雅是雖有,靠近邊陲,男人們總是要粗俗許多。
抵著下巴,百無聊賴的欣賞下邊舞臺上的美人。
天賦極佳的美人將玉環(huán)自創(chuàng)的霓裳舞跳得有頗有些神韻,可終究不是玉環(huán)。
想起長安,她能想起來的也就只有那位知己好友了。
瞇起眼睛,有了些許睡意。
美人托腮半闔上,美得驚心,秋媽媽一時駐足,就連腳下的步子也放輕了,不忍打擾美人夢。
便是一身男裝,依舊奪人眼球,秋媽媽暗嘆禍水。
“禍水”不是貶義,而是褒義。
她實(shí)在找不著詞來表達(dá)她的驚艷之情。
她慶幸夜色有能力,如若不然,光是憑借這樣的美貌,怕是要被吃得骨頭都不剩。
心里嘆息不止。
想到那可憐的幻靈,秋媽媽一陣心疼。
好在幻靈得救了。
不欲打擾夜色,秋媽媽不再走近前去。
夜色秋媽媽,你找我可是有事?
“夜姑娘,怕擾了你,我正打算離開呢?!?/p>
秋媽媽語氣很輕,帶著幾分賠笑和小心。
此前在夜色府上,聽說夜色床氣有些大,她睡得時候,誰都不能喚她,以為是擾了夜色的睡眠,趕緊解釋。
夜色我并未睡著,不過有些累罷了。
夜色你可是有事?
“夜姑娘,那胡公子不會找你和幻靈的麻煩吧?”
好些日子不曾見過那副都護(hù)家的紈绔小公子了,好像就是從夜色姑娘離開那天之后就再也沒有見過胡公子。
聽說是撞邪了,現(xiàn)在在家養(yǎng)病,也顧不上她們。
秋月樓的生意越好,秋媽媽總覺得心里不安,生怕那胡公子還會再來尋麻煩。
屆時不僅幻靈,夜色,他們整個秋月樓都會有麻煩,她不怕麻煩,就怕護(hù)不住那些個姑娘們。
夜色不必?fù)?dān)心,您呀,就好好做你的生意就行。
沒有那本事,就想著做紈绔,胡元景算是被養(yǎng)廢了,副都護(hù)為人處世以及能力皆有,偏就是有了那么一個不爭氣的東西,她不過是嚇唬一番,竟是嚇出病來了。
真的是鼠一般的膽子。
夜色沒有明說,秋媽媽也不好問,暫時把心放下了。
夜深了,秋媽媽留夜色在秋月樓住一晚,夜色不肯,她也不好強(qiáng)求,將夜色送了出去。
走夜路夜色倒是不怕,這路少說也走過幾百次了,也不曾走錯過路,哪里放不下心,秋媽媽就是膽子太小了。
今夜無月,視線有些模糊。
橘紅的燈籠發(fā)著微弱的光芒,望著前方黑漆漆的一片,夜色有了幾分懼意。
突地笑了。
她一個生長在黑暗里的人竟然害怕黑夜,那當(dāng)真是可笑至極。
受了秋媽媽影響了,害怕有人害她不成,想殺她的似乎還在長安。
哦,不對,她不久之前得罪了一個人,一個小紈绔。
晚風(fēng)襲來,空氣中夾雜一股奇怪的味道,夜色秀美微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