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的那天,藍忘機一定沒有想過,會和面前這個聒噪的云夢江氏魏無羨成為好朋友,又不只是好朋友。
可能是魏無羨靠得太近了,即便所有人在靠近藍忘機的時候,他都會本能的往后退,可是這個魏無羨,不管自己怎么退,他都會貼上來,就這樣硬生生闖進了自己的世界。
他哪里知道他是不是無心的,反正自己的那顆心已經(jīng)開始躁動不安了。
消失三個月的魏無羨再回來已經(jīng)是夷陵老祖,而他好像還是那個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的含光君。
他們的確視彼此為知己,但是魏無羨不想讓藍忘機趟這攤渾水,藍忘機對魏無羨仍有所顧慮。
一個不敢靠近,一個又不能完全靠近。
就這樣,等來了那場不可控的不夜天亂戰(zhàn)。而藍忘機卻等來了傷痕累累、毫無生欲的魏無羨。也正是在那一刻,藍忘機才知道自己一直以來的顧慮有多么不值一提;可也是在那一刻,藍忘機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無力。
看到魏無羨含著淚光掉進懸崖,藍忘機心痛,那種痛充滿著四肢百骸。
“魏嬰回來?!?/p>
藍忘機沉痛說道。
他后悔了,他不該不相信魏嬰,不該對他有諸多猶豫。
那些自詡名門正派的人,一群道貌岸然的偽君子,竟要誅殺他。
這其中竟有自己。
回到云深不知處,藍忘機病了數(shù)月之久。
再次睜眼藍忘機望著外面白雪皚皚,雪景甚美。
“忘機醒了,湯藥趕快喝了。”
藍啟仁澀然說道,兄長的孩子,他定然會悉心栽培。
“叔父?”驚覺自己聲色竟如此稚嫩,垂眸看去,胖乎乎的小手放在錦被之上。
藍湛黝黑的瞳色劃過狂喜,隨后趨于平靜。
他竟回到小時候。
現(xiàn)在父母還沒有死,魏嬰還未曾去云夢江氏。
“身子養(yǎng)好明日便去靜室。”
交代完藍啟仁離開。
藍忘機下榻,叔父自小便對他嚴(yán)加管束,兄弟倆人都是在叔父的膝下長大,感情自然深厚。
匆匆穿上長衫,藍忘機來到靜室,怪他以前太過于循規(guī)蹈矩,錯過許多,失去許多,也更加記憶猶新。
此刻他想要守護的更加明確了。
既然母親沒死,他便會日日來到靜室。
嘭嘭嘭敲門聲傳來,女子透過門縫隙瞧去。
忘機竟然會來這里。
“忘機?快進來?!?/p>
女子柔聲問道,拿起棉布把落在他身上的雪花拍了干凈。
“娘親,以后忘機會日日來這里?!?/p>
藍忘機擲地有聲說道。
女子帶著幾分疑惑,忘機的性子和藍啟仁差不多,小小年紀(jì)卻是極為守規(guī)矩,更是不會僭越半分,今日的他倒是和平常不一樣。
這次以后真的如藍忘機說的那樣,這一個月他會日日來到靜室。
每次卻是傷痕累累,身上都是鞭傷,藍忘機不想違抗叔父,更不想違背初心。
母親離病逝的時辰不遠了,盡管他很想挽留,可該來的還是來了。
這次他守在床榻,不曾離開。
女子身上的溫度逐漸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