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域少主出生后流言四起,說什么的都有。
無非是少主天生沒有神力,神域主宰的一切將不復(fù)存在。
“少主是廢物?!?/p>
上古絲毫不隱瞞,虛擬委蛇她不屑于做,只能實話實說。
“神主恕罪,我妻向來如此?!?/p>
白玦睨她一眼,眼底帶著不贊同。
坐落他們前方的,可是神域的主人,主宰著四方世界的命運。
捏死他們?nèi)缤笏酪恢晃浵伳敲春唵巍?/p>
夙璃瞇了瞇眼眸,淡然看著她。
她早就過了意氣風(fēng)發(fā)的歲月,這些話輕易不會讓她動怒。
“他們說的不錯,神域的少主是廢物?!?/p>
聰明如上古,神域的主人不會突然跟她聊起這些,大致是有什么事。
而這些事跟她有關(guān)。
“神主想做什么?”
神域的存在代表著震懾四界。
“本尊需神域的下一位主人,他將是主宰四界的神,他的到來會平息妖魔兩界?!?/p>
夙璃俯瞰神界,傲然的聲色震得兩人頭皮發(fā)麻,四周早就布滿結(jié)界,任何活物別想窺聽真相。
白玦蹙緊眉頭,低著頭感到小生命的蠕動。
“我的孩子?”
上古緋紅的唇角抖動,四肢酸軟微微垂眸撫摸孕肚。
“神主可有其他法子?”
白玦忍著怒氣道,這是他的孩子,讓他拱手讓人絕不可能,斜倪上古昔日的笑容不在。
“蒼生與孩子孰輕孰重自可判斷?!?/p>
“為何是我的孩兒?!?/p>
上古蘊含怒氣道,什勞子神主,來就要她孩子。
“上古你應(yīng)該知道,祖神踏破虛空時,身上的神力彌留一二,只有你的血脈能隱瞞?!?/p>
上古耷拉著手指,內(nèi)心掙扎不已,四界紛爭早就讓她疲憊不堪,婉拒帶來的后果可想而知,白玦會踏入殺戮,好不容易平息下來的寧靜再次打亂。
神主所言不虛,妖魔兩界聯(lián)手誰也不敢保證,戰(zhàn)火什么時候平息。
夙璃倒是不著急。
須彌。
上古應(yīng)的爽快,既然不能改變結(jié)局,為何不瀟灑一點。
“好,我愿意?!?/p>
“上古?”
白玦絲毫不驚訝,身為孩子的父神,妻子的夫君,沒有什么讓他坐以待斃,更為可怕。
無力屈服命運,他不甘心。
“白玦你知道的,下一任少主定安寧,孩子會是神域的主人,這么一想委實不錯,你說呢神主?”
上古輕松笑道,哪怕心底鈍痛不想讓白玦發(fā)現(xiàn),這個男人滿眼皆是她,怕是要跟神主起沖突,一遇到她的事白玦斷然不會冷靜處理。
面對上古的故意挑釁,夙璃唇角微動。
“這是魔域的赤焰花,神胎脫離母體時,會帶來無盡的痛苦,赤焰花能緩解疼痛,本尊只能幫你到這兒,本尊相信上古主神會處理好,十日后本尊會來迎神域少主。”
語畢,夙璃消失的無影無蹤。
“你不該應(yīng)她?!?/p>
白玦擁著上古痛心疾首道。
“白玦比起失去你得痛,我只想四方安定,你是神界的戰(zhàn)神,若是出什么事,我當(dāng)如何?若孩子真能平息戰(zhàn)火,他的降世會是福澤天下,為父母當(dāng)自豪。”
十日不過是瞬息之間。
夙璃抱著脫離母體的嬰孩滿是慈愛,他周圍縈繞淡淡的金光,白嫩的小手不安分舞動。
注入她的神力,自此以后將跟神界在無任何干系。
從始至終上古從未露面。
“多謝?!?/p>
夙璃終是放低姿態(tài),此刻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尊主。
白玦一襲白衣落地,攥緊拳頭轉(zhuǎn)身離開。
上古虛弱的躺在床榻,透過窗欞望著逐漸消失的金光。
“可還痛?”
白玦執(zhí)起她的手腕放在唇角輕吻。
“赤焰花緩解不少,怎會痛?!?/p>
比起失去孩子的痛,這些痛算的了什么。
“為何不看他?”
“多看一眼會多一分舍不得,何苦自尋煩惱?”
白玦頷首,抱著蒼白的女人擁她入懷。
一夕之間孩子胎死腹中傳至四界。
與此同時神主懷孕四海同賀。
蠢蠢欲動的妖魔界竟想突破束縛,制造混亂試圖撥亂人心。
夙璃眼眸盛滿寒意,妖魔界狼子野心竟妄想害她孩兒。
綺夢:“母神,這是弟弟么?為何還不降生,綺夢還要等多久?!?/p>
按人間來算,綺夢剛及笄,頗有幾分夙璃年少時的模樣。
“綺夢是母神對不住你,沒能力為你尋到修煉神法的辦法?!?/p>
夙璃慈愛地?fù)崦畠海瑢ε畠鹤⑷胨械膼?,身為神主的女兒,綺夢備受關(guān)注,嘲笑她的神不再少數(shù),可她又能如何。
“母神不必自責(zé),都是女兒無能,跟母神無關(guān),綺夢不在意旁人的看法,只盼著弟弟能平安降生?!?/p>
綺夢柔聲道,她一直都知道,父神母神為她修神法的事殫精竭慮,她廢物的身份更是讓神域被妖魔界覬覦,好在弟弟的降生會改變這一切,就算母神不說,綺能也知道,神域需要小少主。
上古身體恢復(fù)往昔,陪著孩子們嬉戲打鬧,好似一切事都未曾發(fā)生。
“其實沒心沒肺挺好?!?/p>
天啟若有所思道,最近這些時日不敢?guī)Ш⒆映鰜?,生怕觸到上古的霉頭,結(jié)果…
白玦始終沉默。
倏地天邊金光乍現(xiàn),來自神域的威壓襲來。
“恭迎小殿下?!?/p>
四海八荒凡是臣服神域皆低頭叩首。
夙璃神旨已下,屬于神域的小殿下出生,坐落四方的妖魔界最好安分守已,這是警告。
“小殿下降世的很是時候?!?/p>
天啟悻悻道,他懼怕麻煩現(xiàn)在這樣不錯,珍藏的家釀夠他瀟灑許久。
睡到自然醒,每天把酒言歡看著孩子們嬉戲打鬧,這樣的生活豈不快哉。
“也許吧?!?/p>
白玦緊盯著上古背影發(fā)呆,見她沒任何異常松口氣。
以安身懷神力,他的出生對神域來說,無異于久旱逢甘霖,集萬千寵愛于一身。
“以安叫姐姐?”
綺夢紅色臉頰寵愛道。
軟糯可愛的弟弟,竟是這么可愛。
搖搖晃晃沖她走過來。
五十年后。
紫韻:“以安讓姑姑看看,最近是不是又胖了些?!?/p>
“以安才沒胖,紫韻說謊會長長舌頭,本殿下威武不凡,將來可是要執(zhí)掌神域。”
小小的腦袋高高揚起,圍在他身邊的神侍垂著頭小心伺候。
小殿下可是神域的心頭肉自然囂張跋扈了些。
“以安說得對,來讓叔父看看?!?/p>
鳳淵修言緩慢而來,對以安的寵愛不加以掩飾。
“鳳淵修言?念汐怎么沒來?她對以安說要帶凡間的小玩意給我玩?!?/p>
“好好好,念汐姐姐今個沒來,待會叔父去凡間帶給你?!?/p>
以安興奮的鼓掌。
夙璃落塵對以極是溺愛,不管要什么總是盡可能滿足,以安的童年無憂無慮。
站在不遠(yuǎn)處的落塵蹙緊眉頭。
“怎么了?”
夙璃疑惑詢問。
“以安目無尊長,怎可直呼長輩名字,那是他的姑姑、叔父叔母?!?/p>
是不是過于縱容了些。
“你呀就是想得太多,神域太冷清,調(diào)皮搗蛋的小殿下有什么不好。落塵,以安的笑容還能維持多久我們不得而知,他是神域的小殿下將來背負(fù)原是旁人無法想的,我只要他現(xiàn)在無憂無慮,跋扈是跋扈了點,又能如何?”
夙璃淡淡道。
“兒臣見過父神母神。”
以安嚴(yán)肅的小臉滿是對夙璃落塵的尊敬。
他雖目無尊長卻對家人極是愛護(hù)。
“起來吧,母尊盼著吾兒能晚些長大?!?/p>
以安歪著頭滿是疑惑。
春去秋來又到隆冬時節(jié),銀裝素裹,冰雕玉砌,滿天雪花灰蒙蒙騎飄落,以安踩著祥云游走云端,細(xì)細(xì)端詳六瓣雪花。
不知不覺竟來到神域天柱。
以安亮晶晶的眸子看著天柱鋪筑的神域階梯。
倏地出現(xiàn)一道纖細(xì)的人影,緩慢走在皚皚白雪中。
一襲白衣在寒風(fēng)中凌亂,她身邊牽著男孩,約莫同以安一般大小。
“你是誰?”
小小的身形氣勢十足,母尊說過他要守護(hù)神域保護(hù)蒼生,絕不能讓壞人鉆空子。
“可是小殿下?蘇柒有事相求?!?/p>
女人容貌絕美,說出來的話輕柔好聽。
以安眉頭一皺,粉雕玉琢的小臉滿是不喜。
神域主殿。
“蘇柒求神主救救我孩兒?!?/p>
蘇柒哭得梨花帶淚,狹長的眼眸望著落塵。
夙璃不語,抱著以安慵懶入座主位,手指摩挲他小手,跪在下方的女人顯然有備而來,她腰間玉佩可是落塵貼身之物,為何戴在來路不明的女人身上。
探視她識海竟存有落塵的神識。
識海只有最親近的人才能探知。
“蘇柒?意欲何為?”
寒芒逼視,夙璃強大的氣場壓得蘇柒喘不過氣。
俯瞰藐視她,這讓蘇柒坐立難安。
“求神主饒恕我兒,他…他是落塵的孩兒,”
此話一說激起千層浪,夙璃起身牽著以安離開。
不消片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母尊她是壞女人?!?/p>
以安揚起小小的腦袋氣呼呼道。
“以安母尊帶著你去凡間玩可好?”
凡間?
以安的眼眸頓時亮晶晶的像是盛滿小星星。
“好耶好耶,以安要去?!?/p>
“區(qū)區(qū)食夢獸需得戰(zhàn)神親自來?”
天啟揚天無語,拎著酒瓶咕咚咕咚入喉。
“還喝?今夜睡地?!?/p>
月彌河?xùn)|獅吼道,揪著天啟的耳垂狠狠扭動。
“哎哎哎~夫人我錯了?!?/p>
天啟哀聲痛苦余光撇向不遠(yuǎn)處。
“停,月彌你快看那個小男孩怎么跟白玦那般像,跟他小時候一般無二?!?/p>
月彌循聲望去果然看到不遠(yuǎn)處吃著糖葫蘆的小男孩眉眼間都是白玦的影子。
剛想問白玦,他是不是背著上古有什么私生子。
卻發(fā)現(xiàn)上古跟白玦的眼神不太對。
隱忍又激動。
月彌留了心眼,看來孩子的身份不簡單。
夜晚夫妻倆鬼鬼祟祟佝僂著身子掀開窗欞查看。
“你確定么月彌,別抱錯孩子?!?/p>
“他們不說就能瞞過我?上古沒出世的孩子消失的太奇怪,沒看到孩子眉眼跟白玦一樣欠揍,聽我的沒錯?!?/p>
月彌頭頭是道分析。
“別鬧再讓我睡會兒?!?/p>
上古翻過身繼續(xù)睡,夜晚為了捉到食夢獸,一夜未睡好不容易睡著,誰也別想打擾她。
“你確定?”
月彌?上古睜開惺忪的雙眸看去。
倏地淚眼婆娑,望著月彌懷中跟白玦七八分相向的孩子,嘴唇輕顫她幾次嘗試不敢抱以安。
“他就是你跟白玦未出世的孩子對嗎?別想騙我,也不看看能瞞過我么?”
上古緘默不言始終沉默。
夙璃蘊含滔天怒火,居然敢在她眼皮子底下偷走孩子。
“別擔(dān)心,以安沒事?!?/p>
蘇柒早就離開,見夙璃下凡落塵后腳跟上,她掩蓋氣息倒是讓落塵好找。
“這里沒有她的氣息,只能是其他四界?!?/p>
落塵安慰完夙璃,化作天際的繁星殘影來到神界。
“白玦以安呢?”
落塵冷著眸子道。
“小殿下來我神界做客,尊神莫要見怪?!?/p>
上古牽著以安出來,對上落塵的眼睛沒有絲毫懼怕。
“父神,這里好好玩,我能經(jīng)常來玩嗎?”
以安眨巴著眼眸滿是希翼道。
“好,只要以安喜歡?!?/p>
落塵俯身笑著點頭。
“就這么讓他們走了?”
天啟皺眉道,怎么看著這么窩火。
“還能怎么樣,他只能是神域小殿下?!?/p>
上古釋然道,看樣子以安被養(yǎng)的很好。
回到神域的以安小嘴叭叭不停說著凡間神界的一切。
夙璃微微笑著點頭回應(yīng)。
經(jīng)過此事,突然明白孩子對于父母的意義。
當(dāng)初她以蒼生為由強勢奪回以安,全然不顧上古是否愿意。
只要以安的身世隱藏。
桃花樹下琴音緲緲,一群孩子們圍著桃花樹嬉戲打鬧。
以安作為作為最小的孩子,更是頗的哥哥姐姐們的喜歡。
“謝謝神主,讓上古經(jīng)常得見?!?/p>
望著以安天真的笑顏此生足矣。
妖魔界不敢蠢蠢欲動,四界又恢復(fù)如初。
把酒言歡孩子們承歡膝下,這一幕悄然臨摹。
“是我應(yīng)該謝謝你,以安的到來,是神域希望,四界的希望?!?/p>
“神主可愿歃血為盟,你我結(jié)拜為姐妹?!?/p>
“好?!?/p>
夙璃應(yīng)的爽快,歃血為盟倒是不錯的想法。
“夙璃姐姐,蘇柒怎么回事?”
既然是姐妹八卦總是要問一問。
不然憋在心里容易生病。
“不過是九尾狐瑂術(shù),其實呀我早就知道孩子不是落塵骨血,只是疲于應(yīng)對,讓他自己解決,好男人不該給夫人找麻煩?!?/p>
上古豎起大拇指,果然御夫有術(shù)。
孩子們的笑鬧聲遠(yuǎn)遠(yuǎn)近近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