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你受苦了?!惫梓氲炔》科届o下來,坐在她身邊等了良久才緩緩開口。“我沒有管住那些人。我真的沒有下令讓他們傷害你。”
他急著解釋,一直觀察葉子臉上的表情,葉子也是平靜,他越是不安。郭麒麟自然是心虛的,葉子做了幾年江家的少夫人,涉足過很多江海的生意,他實(shí)在摸不準(zhǔn)葉子了解多少他這幾年的事,更不明白葉子的心情。存了一肚子的話,不知從哪一句說起才不尷尬。
“老板,您父親和董事長已經(jīng)到了。醫(yī)生要過來給這位摘除呼吸機(jī),兩位長輩這就進(jìn)來?!睂傧碌膸拙浣淮?,著實(shí)讓郭麒麟出了一身冷汗。
葉子突然出現(xiàn)又受了重傷,自己又突然多了個女兒,短短三天,郭麒麟像是坐了過山車一樣,始終眩暈著,無法正常呼吸,更不能從容地安排旁的事。
父親和母親一定聽說了什么才會不顧疲憊,飛了上千里的路才到了這里。他們會接受Alain嗎,又會怎么對待失蹤五年的葉子呢。郭麒麟被醫(yī)生請出病房,腦子里一片混沌,看到抱著小熊坐在樓道里的小女兒,心中更失了方寸。
“Alain,你媽媽醒了,一會兒咱們?nèi)タ纯磱寢?,好嗎??/p>
小女兒默默地點(diǎn)頭,悄悄用手抹去自己臉上的淚,依舊堅(jiān)持著媽媽立的規(guī)矩,自己的淚,自己擦。她還是不喜歡眼前的這個人,雖然他沒有做什么不好的事,可是Alain還是不愿意和這個人多說什么。爸爸說過,她不喜歡的人當(dāng)然可以一句話也不用多說。
插入葉子氣管的呼吸機(jī)終于被取出,葉子被新鮮的空氣嗆得猛烈咳嗽起來,腹部的傷口疼得更加劇烈。她聽到醫(yī)生說傷口裂開了一部分,大概是因?yàn)檫@樣才會覺得疼吧。
喉嚨像個粗糙斑駁的管道,每一次呼吸和吞咽都像一場酷刑。葉子急迫地開口,只有一絲絲沙啞的聲音飄出來。她甚至認(rèn)不出自己粗糲難聽的聲音,然而她管不了這么多,Alain,她的女兒,一定要待在她的身邊。女兒的身份,她必須要和郭麒麟說清楚。
Alain會不會被郭麒麟虐待?會不會把她視作江海的女兒,會不會對女兒做什么不好的事。葉子不由得擔(dān)憂起來,更加急迫地叫著女兒的名字。
“先不要說話,你的嗓子有些水腫,過兩天就好了?!?/p>
“Alain。求你~~我女兒~~”她不知該如何表達(dá)自己的急切,迫切地抓住醫(yī)生的胳膊,幾乎甩斷自己手上的針頭。
那位醫(yī)生還算溫柔,交代護(hù)士出去找一找那個和郭麒麟在一起的小女生,把女孩子帶到剛剛從生死線上回來的可憐人身邊。
Alain大概被媽媽空洞而虛弱的眼神嚇傻,她乖乖地站在母親身邊,小手任由葉子攥在手里,一動不動。小姑娘安靜地陪著媽媽,不哭不鬧,等了好一會兒,才把自己的小熊放在母親枕邊,也許這個愿意陪著自己的小熊也會愿意陪著媽媽吧。
“葉子?”惠媽站在門口,看到躺在病床之上的葉子,立刻出聲喚著她的名字。這孩子的眉眼沒有一點(diǎn)變化,和五年前的葉菁沒有半分區(qū)別,然而蒼白的病容,疲憊失落的眼神,卻是過去的葉子從未有過的樣子。
“孩子啊,咱們回家啊,媽帶你回家?!被輯尶拗ッ~子的臉,心疼得無以復(fù)加。
葉子呆呆地,把女兒的手遞到惠媽眼前,喉嚨發(fā)不出聲音,只能指指門口的郭麒麟,一行熱淚奪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