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早晚會出事，你們倆的恩怨一天不解決，這日子一天都不會安生?！?/p>

老郭緩緩地走近，示意葉子不必站起身，繞到她對面，緩緩坐了下來。剛剛有開口的意思，又微微嘆著氣，看著葉子的臉，不知從何說起。

“他已經(jīng)醒了，醫(yī)生說沒有大礙?！崩瞎^察著葉子的表情，思考下一句話該說些什么，他不想再發(fā)生一次這樣的事，十幾年來的糾葛，是該有個了斷。

“小葉，如果沒有當年的意外，你們……”

“一樣不可能在一起。不管有多少種假設，郭麒麟出軌的事實不會有任何變化?！?/p>

“葉子，事情過去了，再說這些沒有意義。佳佳已經(jīng)長大了，她可是你的親生女兒，她的前途和名譽你不能不管?！?/p>

葉子用手帕捂住口鼻，一口血痰吐出來藏在手帕中，她未動聲色，只隱隱地用力吞咽，壓下翻涌而來惺咸。

“他不找我的麻煩，我不會送上門去。我的女兒，我會保護她。也麻煩您，管好您的兒子和兒媳婦，不要在我面前亂晃?！?/p>

“當年的事太復雜，我年紀大了理不清，也不想再糾結過去的細節(jié)。你和大林都有了自己的生活，一味沉浸在過去的恩怨里，對你的孩子不好。

小葉，你是我親自選的兒媳，你是個聰明人，不要做糊涂事。佳佳長大了，她要嫁人，要接班，她的背景不能有瑕疵。對外，你一直是因為意外去世的少奶奶，我希望佳佳的生母一直是如此存在?！?/p>

“既然在郭家看來我已經(jīng)死了十幾年，您還在和我一個死人糾結什么呢?！比~子忍不下去，不耐煩地說著也打算離開。

“葉子…你受傷了？”門口傳來惠媽的聲音，還是過去那般溫柔親近。只是惠媽走得有些慢，葉子忍不住上前迎過去。

“傷哪了？是大林弄的吧?！被輯尶吹剿淖旖且呀?jīng)出了淤青，更心疼地摸著葉子的身子。

“佳佳也嚇壞了，我讓人給佳佳吃了點安眠藥，讓孩子睡下了。”

到底是女人懂得做母親的心，惠媽幾句話讓葉子安下心來。房子里的氣氛變得柔軟起來，老郭看準機會又坐下來。

“我想你這些年過得也很辛苦，你可以開個價，我們愿意給補償?！?/p>

“老郭…”惠媽使著眼色，立刻叫停老郭的話。

“這些年佳佳一直跟著我們住，沒受過委屈，你放心。她今天受驚了，你愿意的話，留下來陪陪她可以嗎？”

葉子疑惑地看著他們，她清楚地知道這是慣用的情感攻勢，可女兒就在眼前，她怎么可能放得下。

“去吧，陪陪佳佳。以后的事，以后再說?！?/p>

葉子經(jīng)受不住這樣的誘惑，根本沒有再談其他的精力，跟著惠媽的腳步來到佳佳的房間。

“我準備了一套干凈的睡衣，你也早些休息。”

惠媽撂下一句話，拍了拍葉子的手，轉(zhuǎn)身出門，不再打擾。

佳佳的套房算是寬敞奢華的，對這樣一個十幾歲的孩子還說，的確有些奢侈。葉子在房間里轉(zhuǎn)了一圈，輕輕地摸到浴室，快速地洗清身上的血跡和灰塵，她更覺得疲憊，套上惠媽留下的睡裙，不自覺地走到佳佳床邊。

小姑娘大概在做噩夢，吭嘰著把身子縮成小團，小臉埋進枕頭里似乎在緩解恐懼。

“乖，不怕?！?/p>

葉子幾乎本能地抱住女兒，讓佳佳貼在自己的懷里，輕輕撫摸佳佳的背，哄著女兒繼續(xù)睡。她剛剛受傷，身上有許多不適，更覺得累，在溫暖的床上逐漸合上了眼。這一夜，因為有佳佳， 她睡得格外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