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渺的云端之上,墨淵靜靜地看著這一幕,袖子里的手緊緊握拳。
無人知道,他每天都會來這里,失神地望著這院門,腦海里一遍遍回放沈清謠痛苦哀訴的場景,心像架在火上烤了一遍又一遍,急得要瘋掉了。
如今他終于如愿以償見到了她,可她憔悴的樣子更讓他心痛不已。
他怎么把他的小姑娘逼成這樣的呢?是他的疏遠(yuǎn)傷到了她嗎?
墨淵一次次責(zé)問自己,悔的腸子都青了。
沈清謠不知道這些,也無從得知。
她好像忘了之前發(fā)生的事,只是除了每天練劍,其余時間都呆在自己院子里。
沈清謠不是為了所謂的愛情要死要活的人,只是萬年的光陰,早已經(jīng)把她對墨淵的愛戀融進(jìn)了骨血。
短短一瞬間讓她斬斷,不亞于剜骨抽髓,疼得她靈魂發(fā)顫。
她需要時間。
慢慢把墨淵從她心里留下的印記抹去。
只是沈清謠看著擋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心里又掀起了一場風(fēng)浪,她還是無法對他無動于衷。
“尊上?!彼兔柬樠?,前所未有的恭敬。
“謠謠——”墨淵看著沈清謠的表情,斟酌著字句?!按粼诶鲂媸遣皇怯行o聊,我?guī)闳シ查g轉(zhuǎn)一轉(zhuǎn)好不好?”
他的語氣帶著小心翼翼的討好,沈清謠抬眼瞥了他一眼,突然生出些怨懟。
既然不喜歡她,又何必曲意相迎?
她心里不悅,語氣也淡淡?!袄鲂嫒私艿仂`,沒什么無聊的,不勞煩尊上費(fèi)心。清謠還要練劍,就先告退了。”
墨淵臉色尷尬了一瞬,卻又立刻伸手揪住沈清謠的胳膊,道:“本座可以指點(diǎn)一下你的劍法?!?/p>
“清謠劍法拙劣,還是不要污了尊上的眼?!彼剖怯行┎荒蜔忝嘉Ⅴ?。
墨淵只得訕訕地收回手,薄唇緊緊抿成一線,眼里閃過一抹受傷的神色,身影落寞。
沈清謠看也沒看他,甩手就大步離開,沒有半分留戀。
墨淵苦笑一聲,感受著心臟處一下比一下強(qiáng)烈的鈍痛,眼睛有些酸。
他躑躅了許久,才敢來見她。
他好不容易拋下了那些枷鎖,想抱抱他的小姑娘,可是她好像已經(jīng)不稀罕了。
她看他的眼神里再沒有那些熠熠生輝的星光,有的只是煩躁和不耐。
到了現(xiàn)在墨淵才明白,原來自始自終,都是他離不開她。
他終于親手把他的小姑娘推開,卻也把自己推進(jìn)了萬丈深淵。
從前,她粘著他,他不敢告訴她,他喜歡她,怕她懵懂無知,他心檻難過。
現(xiàn)在,她避開他,他更不敢告訴她,他喜歡她,怕她厭惡鄙夷,她棄如敝履。
墨淵啊墨淵,你可真是自作自受!
墨淵疲憊地捂住臉,指縫間露出一縷陽光,晃的他眼疼。
而剛剛還一臉冷漠的沈清謠,走出去許久之后,突然停下了腳步,一滴一滴猩紅的液體從她掌心滑落,眼神有些恍惚。
沒人知道,她用了多大的疼痛,才換來那一瞬間冷漠的假面。
沈清看了一眼血肉模糊的掌心,嘆了口氣。
她好不容易撿起的自我,不能再丟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