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沈酒滿不在乎的樣子,凌不疑只覺得頭疼。
但他知道,跟沈酒講道理是講不通的,也沒有用,你只能順著她來。
心里已經(jīng)開始盤算起準(zhǔn)備怎么樣給她掃尾,他也就不再提這個(gè)話題。
從榻上起身,剛準(zhǔn)備離開,再次看到她露在外面的雙足,凌不疑腳步微頓,沉聲道。
“以后出門記得穿鞋。”
女子的腳怎么能隨便給別人看呢?女邪神也不行!
他說過多少次了,她怎么就不聽呢?
凌不疑舌尖抵了下上腭,被她氣得忍不住磨牙。
在隴西也就算了,平時(shí)她住在他帳中罕少出門,梁邱起他們這些有資格進(jìn)他軍帳的男人也都心里有數(shù),從不敢亂看。
可京中人員復(fù)雜,她再如此作態(tài),豈不是讓人白白占了便宜去?
沈酒淡淡掀起眼皮,故意垂下一只腳在榻下悠閑晃著,明擺著把他的話全當(dāng)耳旁風(fēng)。
那只精致的玉足冷白,腳趾瑩潤(rùn)可愛,透著淡淡的粉,哪怕凌不疑不是足控,也覺得漂亮。
就像她這個(gè)人,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美,好似上蒼親自雕琢,寸寸驚艷,一顰一笑都能勾動(dòng)人的魂魄。
凌不疑恍了下神,心跳又亂了起來,連忙轉(zhuǎn)身出了門。
沒過多久,他再次折返回來,手里提著一雙好看的女鞋。
“在府中也就罷了。”
“以后若要出門,提前告訴我一聲?!?/p>
他知道她任性恣肆,言行舉行都隨心所欲、不拘俗禮,在常人看來就有些驚世駭俗,甚至于放蕩形骸。
為了不必要的麻煩,他早就遣人送信,提前把府中的下人都換成了女人,并按她的喜好做了許多布置。
她愛在府內(nèi)赤足而行也就罷了,總歸不會(huì)叫外男看了去,但在外面可不行。
凌不疑半跪在地,捧起一只鞋,溫柔地替沈酒穿上去。
他話里的意思很明顯,她既然嫌穿鞋麻煩,以后他幫她穿。
至于為什么不叫侍女服侍,凌不疑知道,沈酒雖然不排斥別人近身,但只要是接觸皮膚等過于親昵的舉動(dòng),只有他被允許。
因著這點(diǎn),他被使喚過來,使喚過去,心里竟絲毫不覺得不耐煩,還甚至有點(diǎn)詭異的優(yōu)越感。
——算起來,他該是邪神大人唯一的例外。
沈酒這次倒沒有再拒絕,只是模棱兩可回道。
“看心情?!?/p>
凌不疑低笑了聲,知道她這話是同意了,心里莫名輕快許多。
抬眸看到她嬌美的面容,他唇角微微勾起,冷硬的輪廓變得柔和起來。
哪怕她又嬌氣,又愛作妖,還像現(xiàn)在這樣,喜怒無常喜歡折騰他,和她獨(dú)處的時(shí)候,卻是他最輕松的時(shí)刻。
因?yàn)樵谒媲埃恍枰[藏心里的仇恨,他可以毫無偽裝地活著。
他不再是凌不疑,而是霍無傷。
給沈酒穿好鞋,凌不疑起身,站在塌邊垂首看著她道。
“我之后要去皇宮面圣,晚上可能很晚回來,你如果有什么需要,府里任何一個(gè)人隨便吩咐?!?/p>
沈酒不耐煩揮手:“知道了,磨磨唧唧的……走走走?!?/p>
“你擋到我的光了!”
沒良心的。
凌不疑嘬了口牙花,立刻后退給某位邪神大人讓出了光線,頓了一會(huì)兒,沉默離開。
他得先去看看,廚房里給她準(zhǔn)備的午膳怎么樣了。
然后,該去地牢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