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排行來說,沈酒應該叫“沈九”。
可她嫌棄這名字太難聽,就把“九”改成了“酒”。
——她要做世間最烈、最毒、最霸道,令人神魂顛倒不能自已的美酒。
她也確實做到了。
凌不疑想起那溫軟的唇和嫵媚的桃花眼,臉上就不禁熱了起來。
看到他這春心蕩漾的模樣,文帝直呼稀奇。
這小子和茅坑里的臭石頭似的,見誰都冷著一張臉,何曾露出過這般繃不住失態(tài)的模樣。
到底是個怎么樣的小女娘,讓十一郎牽掛成這樣?
文帝深感好奇,不由期待道:“什么時候帶這小女娘來給朕見一見?”
一聽這話,凌不疑瞬間警醒。
帶沈酒來面圣?以她那無法無天的模樣,不得把皇宮鬧得人仰馬翻!
萬一把陛下氣出個好歹,那罪過可就大了。
不行,不行。
他連忙找借口搪塞:“回陛下,沈家女公子性子有些怕生,若是您突然召見,她怕是會惶恐無措?!?/p>
“而且臣目前和她也只是清白的上下級關系,帶她來與您瞧看,實在欠妥?!?/p>
“你說你,怎么就這么笨呢!有著救命之恩為基礎,都追不上人家小女娘!”
文帝一聽,瞬間恨鐵不成鋼地對著凌不疑訓起來。
“你是木頭嗎?不會張嘴表白心跡嗎?還清清白白的上下級關系,人家小女娘都快明說要以身相許了,你這都看不出來!”
“走走走,給你一個月的時間,要是朕再聽不到你好事將近的消息,就別怪朕橫加插手了!”
文帝糟心地把凌不疑趕走,不想再看這個榆木腦袋給自己添堵。
凌不疑無奈一笑,行禮退了下去,心里不免有些發(fā)愁。
他這邊倒是沒問題,就是沈酒……
哎,不說也罷,總歸到時候把壓力都抗在自己身上就是了。
離宮回府,凌不疑下意識往沈酒的金玉苑走去,遠遠望見燈還亮著,沒敲門驚動下人,直接從翻墻進了院子里。
他知道,她能感知到他的靠近。
果不其然,他才剛來到她臥室門前,緊閉的木門就無風自開。
屋里的美人懶散躺在榻上,抬也沒抬眼,隨口招呼道。
“過來,給我剝荔枝。”
這嚴冬臘月,哪里來的新鮮荔枝?
凌不疑不用問,也知道是沈酒自己變出來的。
作為邪神,她當然有能力創(chuàng)造出世間萬物來滿足她的需要,可她很少這樣做,反而樂此不疲地折騰他和梁邱飛他們。
用她的話說,就是——我若什么都親力親為,何必要你們來侍奉?把神像退給我,大家一拍兩散好了。這樣懶惰又無虔誠之心的信徒,我可要不起。
凌不疑想起沈酒理不直氣也壯的模樣,便不由彎了嘴角。
他帶上房門,依言走近,在沈酒榻上坐了下來。
“喏?!?/p>
沈酒揮揮手,一旁的木椅上便離奇伸展出一根遒勁枝干,眨眼抽枝發(fā)芽,開花結(jié)果,幾個呼吸的功夫,茂盛的綠葉間就綴滿了紅艷艷的荔枝果。
凌不疑看到這奇幻的一幕,非但沒有震驚慌亂,反而有些慶幸地感嘆,幸虧她沒有變出一株荔枝樹供自己享用,不然他這屋頂怕是要被頂破天,可見是對她的奇異習以為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