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園很大,也很荒蕪。
飛流一到蘭園就扔下商行的人,拉著九嬰飛起來。
商行派來的伙計哪見過這場面,他也沒有武功,只好站在原地等著。
九嬰二人繞著蘭園飛了個爽快。
九嬰俯視著荒廢的園林,雜草叢生,殘壁斷垣。
誰能想到這里發(fā)生過那么多不堪的事情,沉睡著多少女孩的亡魂。
飛流在商行伙計身邊落地,伙計笑臉相迎:“兩位覺著園子怎么樣?地段幽靜,適合喜靜的君子居住,這房舍雖然破舊了些,但是布局風水格外的好,園子也夠大,住著寬敞?!?/p>
飛流板著臉點點頭,沒搭腔,看向九嬰:“前川姐姐?!?/p>
這意思是讓她做決定了。
商行伙計看向九嬰:“這位小姐覺得如何?園子以前也有女孩居住,雕梁畫棟格外精致,稍微收拾收拾也是漂亮園子呢。”
九嬰算是明白什么叫對人下菜碟了。
只是這伙計就算不說這么多,蘭園也是要買的。
九嬰問飛流:“你覺得怎么樣?”
飛流點點頭。
九嬰也就向著商行伙計點頭呢:“買了?!?/p>
商行伙計打了一肚子腹稿瞬間胎死腹中,只能露出一個驚喜的微笑。
商行伙計:我不酸我一點都不酸,不就是兩個小孩子隨隨便便就買下了他攢一輩子錢都不一定買的下來的房子嗎!
他一點都不酸!
在檸檬的清香中,九嬰拿到了蘭園地契。
地契到手,豫津和景睿自然是要去看看房子認路的。
站在蘭園門口,豫津與景睿臉色有些復雜。
豫津感嘆道:“真不知道自己這是在哪啊。這金陵城怎么能有這么荒的園子,你是怎么找到這來的?”
一連三個問句,充分表達了豫津心中的迷惑。
蘇兄看上去怪聰明的,怎么能買下這么破舊的園子?
梅長蘇十分坦然:“商行推薦的啊?!?/p>
“說是這里極好?!?/p>
這不諳世事的語氣,十足一副被蒙騙的小可憐樣。
豫津簡直不敢置信:“這、這也叫極好?商行的人滿口金牙齒的!你不先看看就付錢了嗎?”
什么叫人傻錢多??!
梅長蘇一努嘴:“前川和飛流來看過啊,也說這極好啊?!?/p>
九嬰與飛流確實挺喜歡這,地方夠大,沒有閑人,飛起來夠爽快。
前提是不要去想此地埋骨的少女。
九嬰甚至覺得飛的時候背后涼嗖嗖的。
豫津看著上躥下跳的兩人,松了口氣:“看來啊,他們是挺喜歡這的?!?/p>
梅長蘇淺笑著勸到:“哎呀行啦,也沒有那么糟。地段好,大小也合適,這么多年沒人住了,荒廢成這樣也不奇怪。只要我重新修繕一番,收拾出來還是很漂亮的?!?/p>
九嬰聽見關鍵詞,脆生生的應了一句:“漂亮!”
豫津低聲對景睿說:“我算是知道商行的人是怎么把這賣給蘇兄的了?!?/p>
梅長蘇失笑:“最主要的就是他們喜歡。”
豫津有些無奈:“我看你這就不用修繕了吧,干脆重建得了。”
“蘇兄,你就當是買了塊地皮得了,不過這個園子以前應該也不錯,至少這景致和輪廓看起來還蠻有章法的?!?/p>
景睿逛著園子:“蘇兄,我們去那邊看看吧。”
梅長蘇應到:“好。”
九嬰看著豫津那傻孩子一下沒跟上他們二人,一腳踩到被雜草掩蓋的枯井上。
只聽一聲慘叫,梅長蘇和景睿二人匆忙回頭。
“豫津!”
“景睿!”
“豫津!”
豫津像一只在陷阱里撲騰的大笨熊:“景睿,快拉我一下景睿!”
景睿也有些著急:“豫津你別亂動?!?/p>
梅長蘇體弱,幫不上什么忙,只好高喊一聲:“飛流!”
九嬰聽見這一聲喊,手腕一抖,豫津腰間一塊半月形翠玉便神不知鬼不覺的掉落了。
景睿將豫津扯出井口,問道:“沒事吧?”
他替驚魂未定的豫津順了順氣,又問了一遍:“沒事吧?”
景睿順手撥開雜草:“原來是口枯井,井臺都塌了,怪不得看不見呢。”
豫津緩過勁來,摸索著上前看了一眼,又嘚瑟起來:“還不知道有多深呢,多虧我身手不凡,及時抓住了沿口?!?/p>
景睿放松下來,也感嘆道:“是啊,幸好掉下去的是你,若是蘇兄啊,他肯定什么都抓不住,直接到底了?!?/p>
豫津作勢瞪他:“什么叫幸好是我啊,我掉下去你很高興嗎?”
景睿知道他沒有真的生氣,只是為了嗆他而已。
于是他一把摁住了豫津的后腦勺往井口帶:“你小子!”
梅長蘇看著他們打鬧,問道:“你沒有受傷吧?”
豫津語氣很是豪邁:“不會不會,像我這樣的高手,哪那么容易傷到?!?/p>
既然沒人受傷,自然是皆大歡喜的。
九嬰與飛流也落到他們身邊,一時間眾人都對這井口好奇起來。
豫津看了一會,實在忍不住了:“蘇兄,這園子鬼氣森森的不舒服,咱們還是快走吧。”
九嬰頗為認同,井底下多少尸體呢,當然鬼氣森森。
小伙子有點慧根。
景睿伸手攔住了他:“誒,豫津,依我看,也別走了。要不我們原路返回吧?!?/p>
豫津忙不迭贊同:“也好也好,走吧。”
兩人走在最前面,梅長蘇看著井口若有所思,一抬眼就和九嬰對上了視線。
兩人自然是心照不宣。
豫津在回去的路上孩子啊苦口婆心的勸:“蘇兄啊,我看還是把這園子給退了吧?!?/p>
梅長蘇看上去也沒那么淡然,聲音中透著沉重:“你說得對,這地方要是住人,還真得重建了。不知道要花費多少時日?!?/p>
景睿聽出他想盡快搬出去的意思,疑惑道:“蘇兄在雪廬住著,難道不好嗎?”
梅長蘇沒有直說謝玉與太子的原因,只是委婉道:“我還要在京城多待一段時間,總是在府上打擾心里也過意不去?!?/p>
豫津贊同道:“搬出去住也好,反正啊離我不遠,對我來說,來此處看望蘇兄總比去寧國侯府方便一些?!?/p>
他一面說著,一面整理衣服。
整理到腰間時,終于發(fā)現(xiàn)翠月玨不見了。
頓時有些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