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九嬰,張起靈也察覺到了有東西靠近。
他指揮著吳邪和胖子熄了手電。
眾人將呼吸都放輕了,幾近難聞。
他們頭頂上輕微的震動,似乎是有什么東西從上面過去了。
范閑用氣音問道:“上面有東西?”
九嬰搖頭。
這個墓里古怪之處太多了,有可能上面不是有東西經(jīng)過,而是機關(guān)啟動也不一定。
范閑還想再說些什么,就聽見吳邪忽然大叫:“鬼!有水鬼!”
他下意識就要往前跑,張起靈和范閑都堵在他前面的位置上,把路封了個扎實。
范閑一把扶住吳邪,捏住了他的嘴示意噤聲。
張起靈輕聲問道:“水鬼在哪?”
吳邪指向身后:“就在后面,就……”
在最后的胖子差點被吳邪這一指戳到鼻孔,一臉莫名其妙的回到:“去你媽的,你才是水鬼呢!”
吳邪臉都憋綠了,一句話都沒吭哧出來。
胖子見狀安慰他:“怎么回事你慢慢說,不著急啊?!?/p>
吳邪大概是真的嚇壞了,亂七八糟的說著什么“女人”“頭發(fā)”“她還想親我”之類的。
給人帶來的聯(lián)想實在是正經(jīng)不起來。
范閑作為學(xué)醫(yī)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你會不會是太久沒夜生活,做那啥夢了吧?”
胖子也附和道:“是啊,就算是有什么東西到你那,那也得先從我身上爬過去才是啊。你要不先忍忍,等出去胖爺帶你去大寶劍?這會還有女同志在,不太好說這個。”
惹得吳邪罵到:“你們他娘的別寒磣我了,我敢肯定那絕對不是做夢!我脖子還是濕的,就是被那玩意蹭的!”
范閑三人摸了摸吳邪的脖子,眉頭一下就皺起來了。
九嬰和吳邪之間隔著范閑和張起靈,這會也只能干看著。
墓道用白石膏密封的很好,不存在漏水的可能。
胖子納悶了:“這就奇怪了,這里就一條道,那東西怎么越過我的?”
吳邪狐疑地打量著胖子:“該不會是你睡著了,人家從你身上過去都沒反應(yīng)吧?”
胖子沒好氣道:“去你的,胖子我就是睡著了,別人從我背上過去我還能不知道?況且在這鬼地方你能睡得著嗎,不信我給你看看我背上有沒有腳印?!?/p>
胖子一轉(zhuǎn)身,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就出現(xiàn)在眾人視線中。
吳邪三人都沒有想到那玩意居然會趴在胖子背上,胖子還一副沒有察覺的樣子。
這死胖子背上是一點知覺都沒有嗎?!
范閑暗罵一聲。
那團黑糊糊的頭發(fā)已經(jīng)開始纏住吳邪了。
張起靈伸手把不停掙扎的吳邪往自己方向揪了揪,沒想到頭發(fā)順著他的手臂繼續(xù)往上攀爬。
張起靈冷靜道:“有火嗎?這東西怕火?!?/p>
吳邪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在兜里揣了個防風(fēng)打火機,這會掏出來正好派上用場。
九嬰認出來那是船老大做魚的時候用的打火機,眼角一陣抽搐。
順手拿打火機是男孩子什么奇怪的共通習(xí)慣嗎?
不過這個東西在這時候是真的救命家伙。
吳邪點著打火機,隨便往頭發(fā)上蹭蹭就燒掉一大把。
他大喜過望,想去解救被纏成繭的胖子。
沒想到那些頭發(fā)中突然探出一張慘白的大臉,嚇得吳邪這個老實孩子一拳打的它黑水都飚出來了。
俗話說惡鬼怕惡人,吳邪也是被壓迫久了,看這一拳有效,還想乘勝追擊。
關(guān)鍵時候還得是張起靈和范閑保持著冷靜,從包里翻出了幾個有點潮濕的火折子,在打火機上點了點還能燒著。
火勢一大,那怪物就撐不住了,凄厲的嗷叫了一聲,開始往后退。
張起靈一直舉著火折子,把怪物逼得離開了很遠才放下。
范閑和吳邪扶起胖子。
胖子口鼻之中全是黑色的頭發(fā),看得人頭皮發(fā)麻。
看胖子憋的臉色青紫,范閑急忙運起內(nèi)力替他疏通氣管。
一掌疏通氣管,胖子咳出來許多黑色發(fā)絲。
范閑忍不住了:“你說說你,這一天天的凈和自己肺管子過不去了。”
胖子咳的沒力氣和他拌嘴,有氣無力道:“奶奶的,那玩意是個嘛???”
張起靈甩甩手:“那應(yīng)該是禁婆?!?/p>
吳邪詫異道:“世界上真有禁婆這種東西?”
范閑大咧咧的:“世界上沒法解釋的東西海了去了,你還指望什么都給你寫字典上呢?”
“不過它著發(fā)色真夠黑的?!彼厣系臄喟l(fā),感嘆道,“真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p>
九嬰:……
死孩子不挨打就是皮癢了!
她扯了扯嘴角,懶得和他計較,動身繼續(xù)往上。
幾個男人沒什么好說的,當(dāng)然是跟上了。
又向上爬行了一段時間,九嬰頂?shù)搅艘粔K青石板。
她試著撐著那塊石板往上頂了頂,很沉,但似乎能動。
九嬰轉(zhuǎn)身正想招呼后面幾個人一起試試,石板卻忽然消失了。
范閑在那一瞬間瞳孔都放大了。
那丑陋的怪物動作極快,幾乎沒人反應(yīng)的過來,它把頭伸進洞中一口咬住了九嬰的肩膀。
獠牙深深地刺入皮肉之中。
許久沒有受過這樣皮肉傷的九嬰幾乎要忍不住疼得叫出聲。
她這會也只能苦中作樂的暗罵——果然是畜生,不會叫就知道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