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嬰抓著懷中盒子的手一緊:“你說他叫什么?”
“汪藏海……”老板似乎陷入了回憶,“那也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當初那人上門的時候,是把這刀放在棺材里送上門的?!?/p>
“三更半夜一行人一口青銅棺,里面只放了一把刀上門?!崩习鍑@了口氣,“不瞞您說,我這鋪子還是他那時給的錢做了老本才建起來的。”
年輕人驚訝道:“爹你以前怎么沒說過,咱家這不是祖業(yè)嗎?”
“祖你個頭?!崩习鍥]好氣道,“你爹我祖上是打鐵的,可辦不出這么大一個鋪子收你們這幾個冤種討債?!?/p>
他正了正神色,恭敬道:“當年他不光留下話要把這刀給姓張的,將放刀的青銅棺也一起留下了,我給埋離這不遠的郊外?!?/p>
老板嘆了一聲:“當年那一行看著就不像尋常人,這么些年過去了,人來人往也才遇上您一位張小姐,不是您還能是誰?”
“汪藏海?!本艐豚馈?/p>
她在另一個世界的朋友們,吳邪張起靈胖子張日山……太多了,幾乎每個人都是被汪藏海裹挾著卷進謀局之中,甚至阿寧還因此葬送了性命。
九嬰摸到手腕上的當十銅錢手鏈,想起那個死在她身邊的姑娘。
“我好像又是你說的那個人了。”九嬰看著老板,眼神冷凝,“方便把刀送去我住的酒店,然后帶我去看看那口棺嗎?”
老板背后一涼,滯了幾秒才應(yīng)到:“當然可以?!?/p>
年輕人舉起手非常踴躍:“我也去幫忙!”
“你去干嘛!”老板暗罵一聲,這事情本就玄乎,他可不想把自己兒子也牽扯進去,“你把刀給張小姐送去酒店?!?/p>
“這點小事叫伙計送不就行了?!蹦贻p人就喜歡瞧稀奇,“我?guī)цF鍬給你們搭手,爹你總不能叫一個姑娘挖土吧?!?/p>
兒子癡纏,老板也是沒法子。
讓伙計把刀送往酒店,他們一行動身前往郊外。
路上老板零零碎碎又說著一些這些年的提心吊膽,還說要是一直等不到來人就打算把這事當祖訓一輩一輩的傳下去。
年輕人聽了還跳出來問爹怎么沒告訴他,他老子反手就是一巴掌,就他現(xiàn)在這不著四六的樣子什么時候被人誑得底褲都不剩了也不稀奇,實在沒辦法就等他快死了當遺言留下來。
一行人到郊外一座墳塋前,墳包修葺得并不是很扎眼,碑上刻著生卒年和人名。
年輕人訝異:“爹,你不是說這里面葬著我大爺嗎?”
“你爹我是獨生子,你說你哪來的大爺?!崩习逡仓荒芰R罵兒子放松氣氛了,“我當年是找了個由頭把棺材藏起來,年年祭拜著也不容易忘?!?/p>
這個做法確實聰明,在這個時候沒人回去挖一座看上去就不是很富貴還有人祭拜的墳。
年輕人嘀咕著老爹還有多少事憋著沒說,難怪成天脾氣那么爆,一邊揮動著鐵鍬開始挖墳。
他爹都說這里面葬的只是一口空棺,該有的禮數(shù)他們前幾十年都拜過了,現(xiàn)在挖起來毫無壓力。
挖墳遠沒有電視上演得那么輕易,年輕人經(jīng)常鍛煉也有些遭不住,出了一身汗。
老板在一邊冷嘲熱諷:“叫你別來還非來,熱鬧是這么好看的?”
年輕人咬著牙一鏟一鏟下去,忽然傳來一聲金屬碰撞的聲音,他握著鏟子的手都被震得松開了。
“挖到了。”九嬰上前摸了摸。
年輕人揉揉手腕,再次握住鐵鍬上前:“我再挖一些出來?!?/p>
墳地里埋著的青銅棺看上去像是一口單人棺,年輕人大致清出來上面一半,再往下就更難了。
九嬰看著那棺,總覺得自己似乎在哪見過。
“你們先回去吧。”九嬰瞧了一會,開口道,“明天再來處理?!?/p>
年輕人親自挖出來青銅棺興奮勁還沒過呢,有些想留下來繼續(xù)看。
老板恨不得離這種詭異的事情越遠越好,見自家兒子很想往下跳,二話不說拎著人就走。
他還沒活夠呢!
老板和年輕人離開之后,九嬰撫著青銅棺上的花紋,努力回想自己是在什么地方見過。
既然是汪藏海帶來的棺,她見過棺的地方就那么幾個,還是青銅的……
“張家?!本艐霌嶂y路的手指慢慢蜷起,聲音低沉,“張家古樓?!?/p>
她進入古樓之后有一段時間腦子不要清楚,也正是那段時間,她和吳邪三人范閑一起開了一口棺,從里面拿到了壓尸環(huán)和黑金匕首。
這口棺和那時候張家古樓中的棺風格很像,但是并不完全一樣。
問題是汪藏海是從哪弄到張家的棺槨的?這個世界的張家人真的已經(jīng)……
九嬰手指關(guān)節(jié)用力到發(fā)白。
如果汪藏海在這里用不科學的手法讓自己活了這么久,并且借此扳倒了張家,那他把棺槨和刀寄存在老板這里又是什么意思?
九嬰驟然松開了手,看著棺槨眼神逐漸堅定下來。
即使不為其他人,單為了張起靈她也得弄清楚這邊張家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