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思轍這兩年越發(fā)成熟起來,雖然有些時候他的想法不光是不靠譜,甚至是離譜,但是大事上都沒有掉過什么鏈子。
最重要的是他雖然思維和常人有一些區(qū)別,但是總是能戳中范閑的盲點。
現(xiàn)在范思轍說可能是有人來尋仇,范閑腦子里第一個蹦出來的不是神廟,也不是二皇子和太子的余黨,而是九嬰。
這些年梁國那位蘇先生還有瑯琊閣的閣主,可沒有少暗中打聽便宜姑姑的事情。
他們大體能夠猜到一些,但是終究細(xì)節(jié)還有具體事宜并不完整,想從范閑這邊套一些消息。
范閑雖然有一群爹站在身后,他自己也不蠢,但是他也完全不想被兩個聰明人盯著呀,啊不對,是三個。
大渝那邊明面上沒說什么,但其實一直都在暗戳戳觀察著。
監(jiān)察院壓力可大了一個江左盟一個瑯琊閣,還有一個大渝。
陳萍萍都預(yù)備著退休事宜,只等范閑成婚以后就功成身退了。
范閑忽然又覺得便宜姑姑回來也沒什么不好的了。
至少九嬰能帶著他躲出去。
還是那句老話,逃避可恥,但有用。
范閑沉沉地嘆了口氣。
要是兩邊眼皮子一起跳是預(yù)兆著那個人回來了,倒也不錯。
不過這個可能性不大,如果便宜姑姑回來了應(yīng)該會先回去梁國才對。
除非她怕死外加沒錢。
所以不得不說范閑對九嬰了解還是有幾分深度的,當(dāng)他看見面無表情的五竹,還有他身后笑的一臉陽光燦爛還朝他揮手的九嬰時,險些一口氣沒抽上來。
刺激,太他媽刺激了。
范思轍有些稀奇:“又是一個漂亮姑娘,哥你艷福不淺吶?!?/p>
范閑一口氣還沒喘勻,聽見這句話差點又嘎過去。
“小閑閑你什么表情啊,看見我不開心嗎?”九嬰樂顛顛地上前給他順氣。
范閑的表情一陣扭曲。
開心,可太開心了,開心得表情管理都失控了。
范思轍就和九嬰就見過一面,現(xiàn)在也認(rèn)不出她就是當(dāng)年范閑領(lǐng)回來的那個小姑娘了。
看見范閑這么大動靜還有些嫌棄:“瞧你嚇得,都知道你對我未來嫂子癡情行了吧?要開個玩笑都成這樣,真是。”
他理了理衣裳,端端正正地朝九嬰行了個禮:“這位姑娘莫怪,在下這廂有禮了?!?/p>
九嬰臉上透出些稀奇,對他點點頭算是打招呼了。
范閑心里透出一股不祥的預(yù)感,還沒來得及攔就聽見范思轍一本正經(jīng)道:“不知姑娘可愿意在下共推牌九?”
九嬰:……?
雖然不明所以,但她還是回答了:“我不會?!?/p>
范思轍一笑:“馬吊葉子戲色子紙牌都行,重要的是一起?!?/p>
這一回九嬰咂摸過味兒來了,這個范思轍是想約她?
范閑和范思轍雖然不是真的親兄弟,但經(jīng)歷過這些事情,他對對方也有所改觀,還不想看著他因為犯蠢送命。
范閑一把捂住范思轍的嘴,不太自然地笑道:“姑你就當(dāng)他是在放屁,這個人腦子不太正常。”
范思轍正要掙扎,忽然一下反應(yīng)過來。
姑?什么姑?是不是少說了一個娘?
“小閑閑,你的弟弟蠻有趣嘛。”九嬰打量了范思轍一番。
范閑深吸一口氣,把范思轍往門外一扔:“你先去若若那看看她們準(zhǔn)備的怎么樣了?!?/p>
“誒、誒誒!”范思轍多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出口,直接以一種非常圓潤的姿態(tài)離開寢殿。
范閑把這個不省事的送出去,也松了口氣。
他看向九嬰,露出一個冒著傻氣的笑:“終于回來了。”
九嬰也抿著唇笑了,眼神中滿是欣喜:“總算沒有錯過你的大婚?!?/p>
“這可真是我收到最好的禮物了?!狈堕e笑著,忽然嘆了一聲,“也稍微有點難辦?!?/p>
“怎么?”九嬰眉心一皺,“是有人給你找麻煩了嗎?”
看她一副只要他報出名字,分分鐘提刀砍了對方的氣勢,范閑擺擺手:“說起來這事兒還得賴你。”
他抬起手腕給九嬰看了那枚雙響環(huán):“這上面有一個東西自稱能夠穿越時空,這件事情你應(yīng)該知道吧?!?/p>
九嬰點點頭:“最開始我和你一不小心誤入?yún)切暗氖澜纾褪且驗樗??!?/p>
“雞蛋不是在修養(yǎng)嗎?”九嬰想起之前雞蛋的狀態(tài),看著也不像能生事的樣子。
“是。”范閑無奈地點點頭,“可是它還留了后門?!?/p>
“后門?”
范閑看上去也有些頭疼:“雖然你回來只是時間問題,但是當(dāng)時的情況你也清楚,我沒想到你能這么快就把問題解決了。”
說到這里的時候,范閑眼中還帶著一點敬佩和心疼。
九嬰絕對不是光有運氣的人,能撐住熬過來,她自己吃了多少苦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就在前不久那個東西跟我說了一句話。等你回來的時候,要去幫他找能量恢復(fù),越快越好?!?/p>
雞蛋的原話不是這樣,但大意提煉出來也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也就是說她才回來又要準(zhǔn)備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