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辦法把那老先生的魂勾出來？”九嬰雖然說修了鬼氣，但是對這種勾魂手段還真是沒什么了解。

趙吏回答很光棍:“沒有啊，看清楚，我是鬼差，又不是黑白無常，還能拿個鏈子往外一丟，唰，把人勾過來?！?/p>

“那——”

“老爺子不就是想聽?wèi)騿?？”趙吏展示一下自己的手機屏幕，“京劇、越劇、川劇、湘劇、贛劇、黃梅戲、采茶戲等等等等，只有你想不到，沒有我搜不到?！?/p>

九嬰看著密密麻麻的搜索結(jié)果，一時間也有些無話可說:“人家是想看現(xiàn)場，你這連鬼都騙，不太好吧。”

“那我上哪給他逮個角兒去？”趙吏翻了個白眼，“這周香蕓周老爺子他自己本身就是一個角，他能認可點頭的角，那得是什么等級？老藝術(shù)家在這方面的追求早就不是現(xiàn)代人能想象的了?！?/p>

他低頭擺弄著手機:“總不可能真從地府給他抓個角上來吧。”

九嬰對他的工作也不好多說什么，摸著下巴思索起來:“周香蕓、周香蕓，這個名字真的很耳熟啊?！?/p>

她這些年見過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交集不多的話一時半會還真想不起來。

趙吏在手機上劃拉著，聽見她有興趣，便介紹到:“周香蕓是北京本地人，打小學(xué)的戲，聲名鵲起的時候在北京水云樓唱小旦，給當(dāng)時的梨園魁首搭《潛龍記》，后來也一直沒有離開北京。”

說到這，他忽然頓了一會:“算算時間，你那時候應(yīng)該也在這附近吧?！?/p>

提到水云樓，九嬰這一下就想起來了:“不光是在那附近，我和商老板還有些交情?！?/p>

“《潛龍記》唱小旦的宮女似乎就是姓周?！本艐牒蜕碳毴锎顟蚓湍敲磶状危瑢@個商細蕊千挑萬選扒拉出來唱完戲下了臺直接撞得頭破血流的小旦還有印象。

“還真認識?！壁w吏大喜，直接開始刪之前下載好的音頻，“這下就簡單，你去喊他出來不就完了。”

九嬰懶得理他。

如果是其他人，趙吏這個算盤肯定得打空。

可那勉強算個熟人，九嬰倒也有興趣見一面。

不過她也把丑話說在前頭:“我和那孩子不是很熟，他還認不認得我我可不保證。”

趙吏想了想，又把音頻下回來了:“試試看，多做一手準(zhǔn)備?！?/p>

他玩手機的時候還不忘提點九嬰:“你是不是不太了解鬼??？”

“我不知道你身上的鬼氣是怎么來的也不關(guān)心是從哪來的，不過有件事情你得知道。”趙吏吸了口氣，“現(xiàn)在地府中的鬼，除了冥王阿茶之外無一例外沒有一鬼氣品質(zhì)在你之上的。”

九嬰眨著眼點點頭:“我知道啊?！?/p>

趙吏眼中帶著點無奈:“我有段時間沒見過冥王了，你和她我對比不了?！?/p>

“我身上這股強?！本艐牍麛嗟溃霸谔熘蛔矓嘀拔疑砩线@股鬼氣的主人就已經(jīng)是鬼王了，天生鬼王?！?/p>

趙吏忍不住咬起手指甲來:“牛啊……不知道你有沒有想法推翻冥界走馬上任？”

“到時候就是晴天一道雷劈下來，劈得我外焦里嫩你來吃？”九嬰從口袋中摸出一支煙叼在口中。

趙吏很有眼色地替她點上:“我哪敢，只是天柱還在時期的天生鬼王……就是泰山府君來了也是小輩?！?/p>

九嬰對這個世界的體系還真不太清楚，手指輕點著車門問道:“那這里有沒有昆——？”

她的話沒說完，趙吏的手機忽然響起。

他低頭看了一眼，臉色頓時變了。

“媽的。”趙吏低罵一聲。

九嬰往邊上吐了個煙圈，隨口問道:“怎么了？”

趙吏在手機上一陣劃拉，看上去有些暴躁:“今天收了個自殺下去的學(xué)生。”

九嬰更奇怪了。

趙吏是鬼差，什么死法沒見過？一個自殺的靈魂能讓他這么暴躁？

“這個學(xué)生沒什么問題，有問題的是他的死亡地點?！壁w吏撥了一個號碼，那頭很快就接通了。

“木蘭，你現(xiàn)在有時間嗎，我有件急事想讓你跑一趟。”

“去四川了？那沒事了，我再想想辦法?！?/p>

趙吏掛了電話深呼吸一口，打開車門直接發(fā)動汽車:“走吧，撈人去?！?/p>

“怎么了。”九嬰坐上副駕駛，看了一眼天色，“按你原來的計劃，時間快到了吧。”

“我債主快把自己玩完了?！壁w吏看上去怒氣值快蓄滿了，“那個自殺的學(xué)生是被厲鬼蠱惑的，他下去的時候說有一個男孩能看見他，他求助了?！?/p>

九嬰一下就反應(yīng)過來:“你那個小員工？”

“小員工？”趙吏冷笑一聲，“那是我小祖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