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花蜜取下,綴于月,于是月光澄金,略帶檀香?!薄}記
林蘇契正想把鳳冠揭了,身后的門“吱呀——”一聲。
開了。
“齊、齊公子……”紛韻連忙扶揖,齊公子看了她一眼,隨即紛韻退了出去,關(guān)了門。
“夫人。”齊海略帶磁性的聲音把林蘇契嚇得一激靈。
這聲音怎么那么像于陽……
她想回頭,可是無奈無法支配身體,只聽見自己平靜地說了一句:“齊公子可真是大忙人?!?/p>
齊海坐在了床上,道:“櫻兒心情不好,我陪了她一下。”
櫻兒?為什么提到這個人自己那么煩躁?果然,她桃花眼瞪著齊海,吼道:“又是徐櫻!你怎么不干脆在那里過夜算了?!”
“聶舒雨!你不要無理取鬧?!饼R海怒道。
林蘇契的視線模糊,眼眶堆滿了淚水,她顧不上對方到底是不是于陽了,大吼:“你我大喜之日,你甚至愿意丟下我去陪你的徐櫻!我要不要幫你把這件鳳冠霞帔送給她???!”
眼淚匡出,淋濕了整個手背。齊海緊皺著眉頭,他心情也煩躁,盡力壓制著道:“雨兒,別鬧了。”
聶舒雨擦著眼淚,視線逐漸清晰,只見于陽穿著正紅喜服,正扶著眉頭,烏長的頭發(fā)高高束起,露出了精致的五官。
“我鬧?”聶舒雨冷笑一聲說道,“那你去陪徐櫻吧,反正在你眼里,我不就是一個無理取鬧的千金大小姐,她是素言恬靜的縣主。”
齊海沉默不語,過了一會兒沙啞道:“不合規(guī)矩?!?/p>
“規(guī)矩?”她瞪著齊海,想把他看出一個窟窿來,“齊海,那么久了,你都沒發(fā)現(xiàn)我已經(jīng)把蓋頭揭了?!?/p>
這不是一個疑問句,是一個陳述句。齊海驚愕地抬起頭,他真的才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把蓋頭掀了。
“你……”他欲言又止,聶舒雨看著他,等著他的話,但是答案還是沉默。齊海這個人,只要遇到無法言語的事情,就永遠選擇沉默。
聶舒雨站起來,一手把鳳冠揭了,不管鳳冠扯著頭發(fā)有多痛,她把鳳冠摔在地上,地上還有好幾根長而烏黑的頭發(fā)。
齊海依舊沉默,他不看著聶舒雨,只是低頭。她冷冷的聲音在他的頭上說:“齊海,我聶舒雨這輩子只做過四件愚蠢的事,一是遇見你,二是在刺客刀下為你挨了兩刀,三是愛上你?!?/p>
她沉默一會,周圍的紅色是那么的刺眼,她的聲音使周圍的紅色都淺了好幾度,道:“四是與你成親?!?/p>
丟下這句話,打開了門——
她走了。
齊??粗砩系募t色一點點消失在自己的視線里,沉默。
后來,第二天傳來噩耗。
聶舒雨死了。
死的時候赤身裸體,她的手指被掰斷了,頭發(fā)被剪的只有那么一小撮,臉被刀狠狠劃了兩道疤。
聶舒雨是刺繡師,是這城里遠近聞名的刺繡師,她繡的一塊手帕就值上萬金。
也是刺繡,使得聶舒雨認(rèn)識了齊海。
齊海聽到這個消息時,三天不離床。
“叫人……好好的,好好的把她給安葬了,要是我發(fā)現(xiàn)她尸首不見了,拿頭問我?!?/p>
病好后,他每天都會來她的墳前,訴說自己一天看到的一切。
“雨兒,今天城里來了一個人,說是皇上的親戚……”
“雨兒,今天的天氣很好喔……”
“雨兒,檀花開了,你不是最喜歡檀花么……”
可這些事情,聶舒雨統(tǒng)統(tǒng)不知道,也就是說,林蘇契的意識到這里就斷了。
但是于陽的還沒有,有人來報皇上急召,去的路上昏了過去。
——.
“于陽……于陽……” 誰在叫?
于陽緩緩睜開了陽,眼前視線逐漸清晰,他仔細(xì)看了看自己懷里的女孩,僵住了。
林林林蘇契?????!
他一把推開林蘇契,這才看到林蘇契的身上只有一件背心,白如雪的皮膚撞入自己眼里。
“林蘇契你干什么?!男女授受不親!!”于陽一把遮住自己的臉,耳根子可以滴出血來,“而且你TM怎么這副打扮成何體統(tǒng)?!”
“TM……TM是于陽你死抱著我不放開好嗎?!”林蘇契捂著自己的手臂,緩緩爬了起來。
“怎么可能?!我內(nèi)心多純潔!”
林蘇契冷笑一聲,爬起來撩開自己的長發(fā),道:“你TM自己看!”
于陽微微把手指縫張了張,隱隱約約看見少女的天鵝頸有一排醒目的紅印。
“……” 心情復(fù)雜。
這這這TM自己干的事???。∈裁磿r候自己完全沒有印象?。?!
“這就是你說的純潔?”林蘇契看向僵在原地的于陽,邁開長腿去扒于陽的外套。
于陽反應(yīng)過來一把抓住林蘇契的手,道:“你你你要干嘛?!”
少女挑了挑眉,慢慢蹲下來,直視于陽的眼睛,清靈的聲音道:“知道為什么我這副打扮么?”
“……”
“你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