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黑色皮鞋摩擦碰撞出清脆而人心魄的響聲在莫大的牢獄長廊里回蕩,仿佛身邊無數(shù)哀嚎、呻吟聲都是不存在的。
終于腳步聲停住了。
“咔嗒”獄門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推開。
佝僂的身軀,蓬亂的頭發(fā),破爛不堪的白色襯衣早已染上了紅色,蜷曲在一角,不見其雙腿,絲毫看不出曾經(jīng)也是一個清秀無比的年輕男人。
當(dāng)門被推開,他立刻面色猙獰地望向進(jìn)來的人開口道
“呵呵呵~我說你怎么在那設(shè)了那么多禁制呢!幾千年了!他也睡了幾千年了!你不懂嗎他不會再醒了,他騙了你!我為你做了那么多,還比不過他嗎???你哪怕就看我一眼,我也不至于那樣的絕望,你和我是一樣的!我們都是瘋子!沒有資格渴望救贖!這都是因為他!”男人的嗓音像撕扯般聽的讓人毛骨悚然。
“他賦予你力量,你本該感恩才對,你倒是妄想的更多了”怨黎倚靠在與周圍環(huán)境格格不入的沙發(fā)上,修長而骨節(jié)分明的右手似是漫不經(jīng)心地把玩著左手眼鏡蛇盤旋獵物般的戒指纏繞在無名指上,蛇體通體銀白是一種特殊水銀形成的,那雙淡粉色的蛇眼格外靈動,仿佛裝下了萬千星辰般泛著淡淡的幽光。他身材修長肌肉緊致,即便西裝革履也顯得格外妖孽,卻也不失附庸風(fēng)雅的氣質(zhì),細(xì)碎的劉海自然的垂在眉梢,恰好露出一雙妖艷的丹鳳眼,睫毛似濃黑羽翼一般慵懶地?fù)渌分?,雙瞳更是張揚妖艷的深紅色,瞳孔則是貓瞳般的針狀,正不經(jīng)意的放大了又縮小著。
眼前的男人無論以什么角度都仿佛散發(fā)著致命的吸引力,吸了毒般,令人著迷。
笑聲截然而止地上的男人愣了愣,意識到自己的愣神,男人自嘲般的再次笑了起來。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真讓人惡心,你說這要是二代三代知道你把老祖宗私藏起來,還懷著那樣的心思,你猜你還能像這樣高高在上嗎?為什么!為什么!你就是看不到我?我們明明是一樣的……”他的臉漸漸從猙獰變成扭曲。
“你竟然敢沒有我的允許靠近窺見他…!廢你一雙腿是你最小的贖罪,做好自己的本分才是你該想的?!彼纳ひ舻统炼写判裕袷潜还室鈮旱桶闱謇?。
沒再看眼前這個頹廢不堪的男人,緩緩站起,一個轉(zhuǎn)身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
時間不長,遠(yuǎn)處再次傳來陣陣腳步聲,愈來愈近…
“喲~李夜,啊不夜瘋子?”
程銘提下腳步,語氣一如既往的帶著調(diào)戲的意味,一頭烏黑的秀發(fā)披散在肩上,身材略顯窈窕卻也高挑挺拔,眼角上翹,鼻梁高挺,面色溫潤帶著淡淡微笑,給人以一種玉面書生之感。
李夜沒有抬頭看他,沉默不語。
程銘沒在意繼續(xù)道
“老兄,你好歹也是個三代啊作什么死呢?怨黎又不是傻,他那么明目張膽的設(shè)那么多禁制,明擺告訴全族人他就是藏了人了,你見誰能把他怎么樣的???你是不是忘了他可是一代???全族聯(lián)合起來都傷不到的存在???你的心思可以有,但就別奢望了,更何況我們身上的力量,壽命都是…老祖宗他…”
“夠了?。?!”
李夜抬起沾滿血跡的雙手死命捂住耳朵似乎這樣就可以躲避一切了。
“自從他沉睡以來,全族都變了,他們變得越來越貪婪,想要從他身上得到更多,沒有了規(guī)矩,他們開始傷害人類,也想從人類身上找到更多的力量,這一切一直都是他錯了?那他們呢?!怨黎整天守在他身邊,不管族人,是真不管嗎?是他們早就沒救了!你有什么資格說老祖宗?你們曾今的感恩都喂狗了?沒有他你們在不存在了……”程銘說著說著就開始控訴了,臉上也微染上了怒意。
“我…我不管!那又怎樣!我就是愛怨黎,我見不得他再這樣瘋狂下去,你知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你知道我看見他是那樣虔誠地親吻老祖宗的身體時,我有多么絕望!?”李夜撕扯著嗓音對著程銘一頓叫吼。
怨黎被他吼得有點亂神,回過神來,一臉的一言難盡
“好歹一起干了這么多年這點事我會不知道嗎?他是變的越來越偏執(zhí)暴躁了,但還是留有一點理智的,這點我還真要謝天謝地了……他想做什么你其實很早前就猜到了不是嗎?他也從來沒有要隱瞞什么,自始至終都是你自己在騙自己罷了……”
“我沒有!沒有!沒………”李夜瘋了似的搖晃著腦袋。
見狀程銘嘆了口氣小聲嘟囔“唉,沒意思,白說這么多,我還以為我可以當(dāng)個單方面的和事佬來著,你竟然不領(lǐng)情,還污蔑我偶像!………”想到偶像程銘再次面露怒意,一道白光從李夜眼前閃過,緊接著就是響徹云霄的哀嚎聲傳出牢獄的長廊。
一雙紫色的眼珠,不沾一絲血跡,騰空漂浮在程銘的手上,漸漸的化為淡淡紫色流光進(jìn)入了胸口。
“不錯啊,不愧是三代,力量挺足的,正好怨黎最近總是事多,給我補補也不錯吧,謝謝啊,你不是覺得是老祖宗的錯嗎?他不該給你無數(shù)人渴望的力量和壽命的,現(xiàn)在你是人類了,你是最初的模樣啦,怎么樣?快不快樂?驚不驚喜呀?”程銘語氣充滿了諷刺的意味,眼神中透著濃濃的不屑和鄙視。
“好自為之吧?!背蹄懮斐鍪?jǐn)傞_一縷黑氣飄向李夜,將其圍繞起來,最后再也沒有聲響…………
———————大殿內(nèi)
“一代這真是胡鬧啊……怎么可以…”
“嘖嘖,瘋子!竟然想……”
“呵呵~我們可以想想新掌權(quán)血族的人選了………”
“他這是送死嗎?………”
“我覺得他很傻啊,老祖宗他怎么可能………醒來啊……”
“就是,不過聽說老祖宗長得可誘人了,就算睡著也夠玩幾千年了,我猜一代就是…”
“噓,別說老祖宗,不然被二代聽見要沒眼睛的!…………”
“………………”
突然,一股黑煙緩緩飄入大殿
“啊啊啊啊啊啊”只聽一陣慘叫聲,程銘面帶微笑地站在了門口,手上漂浮著一雙棕色眼球。
“嘖嘖嘖,各位再聊什么呢?”
本是一片噓聲的群眾,一下子變得寂靜無聲。
“你們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吧……”程銘將手中的眼球,隨手一捏,瞬間變成點點流光,融入他的身體。
“……………”
程銘沒在說話,直徑走向大殿內(nèi)的一扇雕刻著無數(shù)罌粟花在亂舞的門前。
“叩叩……叩叩”
“怨黎,我來交個差?!?/p>
良久,門從內(nèi)由外推開,頓時殿內(nèi)再次沸騰起來。
那個不久前離開了男人,怨黎已經(jīng)換了一身黑色的禮服,手上拿著一雙黑色的手套,正慢條斯理的穿著。隨意的,撇了一眼座上的每個人,看似隨意卻給人仿佛一不小心他就會把你灰飛煙滅的錯覺。
他嘴唇輕啟“你把他放了?!辈皇且蓡柖强隙ň?。
程銘沒有立刻回答,而是低頭看了手套一眼,撇撇嘴呢喃道
“潔癖狂,還以為你良心發(fā)現(xiàn)了呢,看來李夜還得感謝上天讓你沒帶手套了。”
怨黎沒去管他,只是抬起雙手揉了揉眉心,有些煩躁。
“嘖,你把它扔哪兒了?”
“紅領(lǐng)巾修養(yǎng)中心唄!等他好的差不多了,就把它扔到人類的大街上吧……。”
?。ㄟ@里解釋一下啊,紅領(lǐng)巾修養(yǎng)中心就是吸血鬼被挖去雙眼以后的休養(yǎng)的中心。并不是說瞎了啊,就是變成人類的意思啦)
“嗯,暫且先這樣”怨黎背過身,“把這些人都圈起來,后續(xù)工作你知道怎么做的”。朝著門內(nèi)的方向看去,眼中泛著幽幽的紅光,很難發(fā)現(xiàn)眼底的一絲偏執(zhí)劃過。
“我自然知道,怨黎…………你……”程銘的臉寫滿了欲言又止。
“有話就說。”怨黎沒有抬頭,也沒有轉(zhuǎn)身,又開始漫不經(jīng)心地把玩著手上的戒指。
程銘在他們身外編織了一層黑氣,才開了口
“幾成把握,如果賭輸了…………你們是不是都會……沉睡?”
“沒有把握,但對我來說沒有賭輸,這樣永遠(yuǎn)在一起也挺好”
“……………”
黑氣消失,怨黎也瞬間不見身影。
————門內(nèi),與殿外不同沒有那樣的富麗堂皇,反而顯得十分低調(diào),但仔細(xì)去看又能看出內(nèi)飾設(shè)計的巧妙,家具的奢華,可以說這才是真正的殿內(nèi)殿了。正中央由長到短排列的水滴狀的淡粉色水晶作燈飄浮在空中,像是圍繞著什么。
水晶下,放著約2米長1米寬的淡粉色水晶棺,透過透明的水晶棺,可以看到一個嬌小的少年正閉著雙眼。一頭微卷的銀發(fā),發(fā)尾卻是淡淡的粉色,隨意散在一旁;睫毛同樣是銀白色的,似羽毛般的濃密卷翹,鼻梁微挺,殷紅色的桃唇微微上揚,眉心上有顆極小的時候淡粉色的痣,即便再小,但在少年接近病態(tài)白的膚色上格外顯眼,為堪稱一絕的五官增添了魅惑的氣質(zhì);雙手和十放在小腹上,左手的無名指上纏繞著一條通體銀白以潛伏姿勢的蛇,蛇眼是極其妖艷的紅色,仔細(xì)去看才能發(fā)現(xiàn)這其實是戒指。
少年就這樣靜靜的躺在鋪滿白色羽毛的棺中,睡得那樣安祥,深沉。
怨黎單膝跪在一旁,深紅色的眼瞳中充斥著濃濃的愛意與偏執(zhí),小時恨不得把眼前的少年吞吃入腹卻又極其舍不得。他伸手將棺蓋打開,輕輕牽起少年的左手,像是生怕吵醒他似的,極其溫柔虔誠地親吻他的手背,似是無意間看到了左手的戒指,忽然泛起了詭異的笑意,致命的吸引人。
他的手上突然出現(xiàn)了五條銀色的鎖鏈,鎖鏈上鑲嵌著許多淡粉色的骷髏花形的鉆石,空余的地方則是雕刻著密密麻麻的古文,時淡時深的泛著星光,相互碰撞還能發(fā)出悅耳清脆的響聲……
“顏顏,你會喜歡的對嗎?你一定會喜歡的。”怨黎將少年的左手放回,緩緩站起身,又將手中的鎖鏈一個一個打開…………
如果剛開始劇情有什么不懂的,可以看看以下我的一些解釋。謝謝你們的支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