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邪趕了一天的路,體力有些不支,早早地就坐在炕上打起了瞌睡。
張起靈端了盆溫水進來,看到他跟一只瞌睡蟲似的,頭一點一點地似睡非睡,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些。
曾幾何時,這個在自己面前天神般的男人,這個令張家上一任族長想起來就膽顫心驚的男人,怎么好像越活越小了呢?
張起靈無邪,醒醒。
張起靈把水盆放到地上,輕輕地推了推吳邪的肩膀。
其實這些年來,吳邪的警覺性一直都很高,也就只有在張起靈面前,他才能真正的放松下來。
他睜開眼,有些不高興地說:
吳邪小哥,我困死了。
張起靈見這人耍賴,就好脾氣地把人給抱下炕,
張起靈泡泡腳再睡。
吳邪也不反抗,任由他擺弄,嘴里輕輕地“嗯”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
張起靈把他抱到一個矮凳上坐好,讓他的腳泡進水盆里,
張起靈水燙不燙?
直到這時,吳邪才算是清醒過來,他先調(diào)整了一下坐姿,讓自己坐得更舒服一些,才愜意地夸起了人:
吳邪水溫剛剛好。小哥,沒想到,你照顧起人來,還挺細心。
張起靈笑笑。
自從吳邪出現(xiàn)在悶油瓶的生命中之后,他就被老族長當(dāng)作接班人來培養(yǎng)。既然是下一任族長,又有誰敢讓他來伺候呢?
所以,真正照顧一個人,他還真是第一回。
吳邪看到悶油瓶的笑顏,心中忽然一動,
吳邪小哥,這些年,你有沒有結(jié)過婚?
張起靈搖搖頭,不明白吳邪這思維的跳躍性為啥這么大,怎么突然間為這個問題?
吳邪卻是松了口氣。還好,自己沒有來晚。要是這個悶油瓶子趁自己不在的時候,悄悄地娶妻生子,再帶著個小拖油瓶,那往后的事情可就有點麻煩了。
吳邪還好,還好。
心里想著,他竟然就這么說了出來。
張起靈聽到這句話,雙眸卻是一亮,難道這人跟自己心思一樣?但他卻沒敢問出口。因為他跟人約好,過段時間要出個遠門,這一去不知何時才能回來,也不知還能不能再回到這里來。他不想讓吳邪在這里空等自己。
吳邪聽到自己脫口而出的話以后,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趕緊把話往回收:
吳邪哦,小哥,你別誤會。我的意思是說,你既然沒有娶媳婦,也沒有生個小瓶子出來。以你大族長的身份,自然也沒有哪個人敢讓你伺候。所以,我很有幸讓張大族長照顧一回。
張起靈跟你學(xué)的。
悶油瓶一如既往的言簡意賅,不肯多說一個字。
吳邪卻知道,他指的是小時候,跟自己一起生活的那段日子,就有些納悶地問:
吳邪你的失憶癥,不會是好了吧。怎么幾十年前的事兒,還能記得這么清楚?
張起靈搖搖頭,
張起靈很多事,是見到你后,才想起來的。
吳邪哈哈哈,真沒想到,原來我還有這功能呢!
吳邪咧嘴笑道。
張起靈真的。
張起靈認真地說。
晚上睡覺的時候,怕冷的吳邪,終于找到了一個暖乎乎的人肉抱枕,雖然那抱枕有些硬得咯人,但他還是心滿意足地美美睡了一晚。
進入夢鄉(xiāng)以前,他嘟囔了一句:
吳邪小爺我今天終于當(dāng)了一回少爺。嗯,伺候得不錯,我很滿意!
張起靈輕輕無奈地盯著懷里的八爪魚看了半晌,輕輕拍了拍他的背,就像這人以前哄自己睡覺一樣。
久別重逢,喜從天降,他以為自己今夜肯定會失眠,卻也很快就進入了夢鄉(xiāng)。
原來,他們是彼此的助眠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