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呔!妖怪!吃我……啊嚏——”
小道士帥氣的口號沒能喊出,卻意外的激發(fā)了法訣,漫天亂竄的劍氣嚇得行兇的妖物落荒而逃。
小道士擺了個(gè)pose,等待著受害者的感激。
然而等煙塵散去,小道士等來的卻是當(dāng)面的一拳。
女孩打倒了小道士,便順勢騎在他身上不停地捶打。
“哎!停停停!”小道士努力的掙脫出來,“你說你,不感激我就算了,怎么還打人呢?”
“打的就是你!”女孩氣鼓鼓地捋了捋袖子,一指身后,“你看,把我的桃樹都打壞了。”
小道士看著一襲粉色長裙的女孩,又看了看她身后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花骨朵兒,愣了愣,不由得想起一句詩來,桃之夭夭,灼灼其華。她可真好看。
女孩看小道士發(fā)愣,掄起拳頭就要沖上來。
“別別別,那我?guī)湍惆阉魏眠€不行嗎?”
為了幫女孩治好桃樹,小道士是妖也不抓了,功課也不做了,每天挑水施肥,開始研究起了《桃樹種植基礎(chǔ)》。
女孩坐在石頭上,撥弄著一旁新開的小花?!按禾煲獊砹四亍!?/p>
“春天有什么好的。”小道士蒙著口鼻,小心的包扎著桃樹裂開的枝杈,“我最討厭春天了?!?/p>
“春天多好啊,漫山的桃花一開,就像仙境一樣,我最喜歡春天了?!?/p>
“反正我就是討厭!討厭!阿嚏——你別過來行不行?”
“一般人想讓我過來我還不愿意呢?!?/p>
“阿嚏——”
“你去死吧!”
女孩好像從來都沒有下過山,也沒有什么別的朋友,每天都纏在小道士身旁,拉著他講些人間事物,除了偶爾引來女孩一頓暴打的噴嚏,其他的倒也和諧融洽。
時(shí)間一天天過去,桃樹上那天因?yàn)樾〉朗康膭舛粝碌膫垡惨呀?jīng)愈合了。
恰好那天小道士接到了一個(gè)任務(wù),說是山下有妖怪作祟,要他盡快鏟除。終于要擺脫女孩的暴力統(tǒng)治,小道士滿足的長舒了口氣,逃也似的跑走了。
“哎!過幾天桃花就要開了!你等等再走!”
“我最討厭春天和花了,就這樣吧!”
說來奇怪,下山之后,自己就再也不打噴嚏了。但是,為什么自己會有些想念打噴嚏的感覺呢?
不過,想這些也沒什么用了吧。
山下確實(shí)有妖怪作祟,不過,任務(wù)信息卻出了差錯(cuò),山下作亂的不是普通妖怪,是已成氣候的妖王,還是兩頭。小道士拼盡全力擊殺一頭,卻被埋伏在外另一頭妖王偷襲重傷。
小道士感受著自己接近枯竭的法力和渾身的劇痛,看著越來越近的妖王,小道士無奈的嘆了口氣。
“阿嚏——”
小道士還沒反應(yīng)過來,女孩卻已從身后沖了出來,粉紅色的強(qiáng)光從女孩體內(nèi)透出,重重地和妖王碰撞在了一起。
“我是個(gè)桃妖,只能在春天現(xiàn)形。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你不喜歡春天,但是,我喜歡在春天遇見的你呀——”
強(qiáng)光過后,一切歸于沉寂。
只剩下小道士,低著頭,不停地催動(dòng)幾乎干涸的法力,一遍一遍地將妖王的尸體轟成了碎片。
那一戰(zhàn)之后,小道士好像突然不再花粉過敏了,但是他卻比任何時(shí)候都要更懷念以往的春天。
他看遍了天下所有的花,好看的、瑰麗的、萬千人喜愛的,小道士卻仍覺得這些都比不過道觀山腰上,那株歪歪斜斜的桃樹上粉紅色的小花。
小道士每天都會給那棵已經(jīng)枯萎的桃樹澆水、施肥,而后坐在地上和樹聊天。
“今天我的修為又進(jìn)了一步呢,現(xiàn)在再碰見那兩頭妖王分分鐘給他打趴下?!?/p>
“你說你一個(gè)小姑娘,干嘛要那么暴力,當(dāng)初你咬在我肩膀上的印子可還在呢?!?/p>
“其實(shí),我也喜歡你的,只是我花粉過敏——”
正坐在樹下自言自語的小道士,突然打了個(gè)噴嚏。
“阿嚏——”小道士趕忙四處張望,卻一無所獲
“春天要來了呢。”
小道士猛地抬頭,看著頭頂樹枝上飄飛的粉色長裙,笑道,
“是呀!我最喜歡春天了。阿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