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后,田柾國的身子再養(yǎng)好了些,商行的一單走貨生意,他便親自壓了陣。
此舉受到了田老爺?shù)膹娏曳磳?,他卻仿佛鐵了心,非去不可。
臨行前,他趁著傍晚天暗去了一趟鄭府。
程諾諾帶著滿臉的疑惑出來,待看到是他時,疑惑更甚:
程諾諾田少爺,怎么是你?
田柾國看著她,朦朧的夜色里只看到她在笑,卻看不清她笑里面的意味是何。
更不懂她這句“怎么是你”,是客套,還是戲謔。
程諾諾你身子好了嗎?
田柾國好了。
田柾國我要出趟生意,可能要一兩個月才回來,走之前過來看看你。
程諾諾哦。
程諾諾不明白,兩人萍水相逢,他為何要來跟自己告別,卻還是禮貌地囑咐了句:
程諾諾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田柾國嗯。
田柾國望著她,目光中滿是不舍,卻最終笑了笑:
田柾國外面冷,你進去吧。
程諾諾哦。
程諾諾那你也早些回去。
程諾諾轉(zhuǎn)身回去,府門也在她進入后接著被人關(guān)閉。
田柾國怔怔地望著,直到冷風(fēng)吹透衣衫,才苦笑了一下,轉(zhuǎn)過了身。
那牢牢關(guān)住的大門,卻在他身后再次打開,跑出來的人帶了幾分的急切:
程諾妍站住。
田柾國頓住腳步,卻并未回頭,他有些擔(dān)心,他這么一回頭,明天就舍不得走了。
身后的腳步聲很是細碎,似乎那人小跑了過來,還不等他轉(zhuǎn)身,已經(jīng)拽著他的胳膊往沒人的巷子走去。
田柾國你怎么又出來了?外面冷。
程諾妍卻并沒有答他:
程諾妍商行的生意不需要你這病秧子去走吧?
田柾國我需要多鍛煉鍛煉,畢竟商行以后就是我的,得擔(dān)得起來才行。
程諾妍你一個病秧子怎么擔(dān)?老老實實坐著你都病,怎么走生意?
她臉上似乎是帶了些許的怒意,仿佛被人碰觸了什么不該碰觸的底線,便是殺人之時,田柾國都未見她有過這般的動容,可是,略略思索,他突然便明白了她的怒意來自何處。
田柾國你……擔(dān)心我?
程諾妍被他問得愣住,她竟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
原本只是躲著,想著不要見他,那顆心總會平靜下來,只是,在聽到他要出遠門時,竟是再也淡定不了。
程諾諾還未回房,她便匆匆占據(jù)了她的身體跑了出來,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仿佛是在擔(dān)心再也趕不上他。
可她畢竟是程諾妍啊,她才不屑那些小女人的膩膩歪歪和柔情蜜意。
程諾妍笑話,你算什么東西,我能擔(dān)心你?
那人卻并未因為這話有多難聽而不快,臉上依舊是慣常面對她時溫如暖陽的笑,抬手將她因為跑得太急而垂落的碎發(fā)攏到耳后:
田柾國放心好了,我會好好回來的。
田柾國我要付出更多的努力,強大起來,這樣才有能力從他手里搶回你,所以,不要阻止我,好嗎?
程諾妍強大起來?
程諾妍努力穩(wěn)住因為劇烈跑動而亂了的呼吸,唇畔重新挑起那抹慣用的嘲諷:
程諾妍你再強大也只是個平民,你怎么跟他搶?
田柾國不,我是個有錢的平民。
田柾國眼中閃著灼灼的光,仿若已經(jīng)可以預(yù)示到那一日的到來:
田柾國我會讓你看到,錢,其實比槍更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