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泰亨的死訊傳來的時候,程諾妍正坐在廳里喝著茶,她只是淡淡應(yīng)了一聲,沒有做何表示。
片刻之后,每個人都聽到了她抑制不住的大笑聲:
程諾妍終于死了……死的好啊……
笑著笑著,胸口的位置一陣又一陣的抽搐,痛的她要努力抓緊衣襟才能勉強忍住。
面前的視線漸漸模糊,她抬手擦掉眼淚也不能緩解半分,她知道,是她存在的意義沒了,她這個人格可能就此便要灰飛煙滅。
用力朝前伸著手,似乎是想要抓住什么,她前方不遠的地方,那個她心心念念的男人,正笑意盈盈地望著她,對她說:
田柾國諾妍……我來接你走……
田柾國以后……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她知道那只是幻覺,可她還是一步步艱難地走了過去,張開雙臂想要再最后擁抱于他。
手抱空了,田柾國還站在原地,她卻無法抱住片縷。
程諾妍田柾國……
程諾妍顫著唇,任由眼淚成行的墜落:
程諾妍等等我……
程諾妍等等我……
眼前的男人愈發(fā)的模糊,直到最終被黑暗取代,她才轟然倒地,伸出的手也緩緩垂了下來。
雨下的很大,都已經(jīng)到了秋末,不知為何會有這么大的雨,或許就連老天都在為這個癡情的女人送行。
程諾諾醒的時候,周身冷得都在發(fā)抖。
還是那個熟悉的破房子,是她與鄭號錫相識的地方。
一瞬之間,她有種錯覺,仿佛一切都重來了一遍,她重新回到了還是乞丐的日子。
可是,身邊沒有鄭號錫,身上的衣服也是華貴的料子,又映示這一切的不同。
她的記憶還停留在幾個月前,她正陪在金泰亨的書房里,樸智旻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從外面進來,稟報道:
樸智旻田家的人已經(jīng)盡數(shù)抓進大牢,少帥要不要親自去審?
她用力搖了搖頭,之后卻沒有零星半點的印象,后來怎么了?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為什么自己又回到了這個破房子?泰亨去哪了?
好不容易等到雨停,她一臉疑惑地從地上爬起來,出門朝著帥府方向走去,帥府大門緊閉,門口值守的士兵見她過來,伸手便攔:
士兵帥府門口,閑雜人等莫要靠近。
程諾諾我不是閑雜人等,我是二夫人啊,你不認(rèn)識我了嗎?
那士兵卻毫不客氣,抬手將她推了個趔趄:
士兵攔的就是你,趁我還沒打人,趕緊滾。
程諾諾你……你怎么這個態(tài)度?
即便是好脾氣的程諾諾聽到此話也有些惱了:
程諾諾你把泰亨叫出來,你這么對我,看他不打你板子。
士兵卻不以為然:
士兵就是少帥下的命令,帥府大門禁止程諾諾進入。
士兵不想挨打就趕緊滾,否則,被打板子我可救不了你。
程諾諾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她的泰亨不可能這么對她,不可能。
她往里闖了兩次,皆被攔了下來,最后沒了法子,只能站在門口急得大喊:
程諾諾泰亨,你出來,我是諾諾啊。
程諾諾泰亨……泰亨……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百姓之中認(rèn)識她的不在少數(shù),都開始指指點點,意思不言而喻,皆在感嘆這少帥的喜怒無常,前些天還捧在手心里的人,才剛剛多久,就被逐出了帥府。
也有不少人在取笑這個不知進退的女人,都已經(jīng)被趕出來了,還死皮賴臉往上湊,真不知道命值錢嗎?
可無論程諾諾怎么去哭喊,那帥府的大門依舊緊閉,就連府中的下人都沒有出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