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海水席卷全身,張小凡瞬間就睜開了眼睛,他沒想到青云的萬丈深淵之下竟是給人留了一條活路,前世他在云夢生活了半輩子,水性極好,回到水里等同于回了家。
張小凡捏訣將懷中少女收進傷心花里,抬頭看向南邊,云夢乃是水鄉(xiāng)之都;依水而建,仙府坐落于湛藍的海水之上;其名:“蓮花塢”而哪里正是他生活半輩子卻也闊別了十三年的家。
(——張小凡低頭隔著衣襟撫摸前襟的傷心花嘴角掛著溫柔的笑容OS:瑤兒,我們回家了,只要順水而下;我們就到家了,哪里是我的家,將來也是你的家,你會喜歡哪里嗎?)
張小凡捏了一個閉氣訣后,整個人鉆入水中向著蓮花塢的方向游去;同時不忘替前襟中的摯愛捏訣阻擋冰冷的海水。
游了許久張小凡才到達目的地;瞧著眼前高聳的建筑,鼻頭微微一酸,眼眶霎時泛了紅;若不是知曉面前的建筑曾經(jīng)損毀過一次,光看外面他都以為這個地方從未遭遇破壞。
面前的蓮花塢乃是射日之征過后才重建的,最初的蓮花塢早已損毀在了它被血洗的時候,碼頭雖然還是叫賣聲此起彼伏,可終歸不是曾經(jīng)的人、物也非是曾經(jīng)的風景、就連事也非曾經(jīng)事了。
蓮花塢內也早已沒了那兩道常年爭吵不休的身影,一道紫衣溫和卻總是溫溫吞吞的;一道紫衣凌厲帶著高傲總是傷人傷己。
張小凡漂浮在水面之上,遠遠地就瞧見了那間屬于魏嬰的屋子立在哪里并未遭到拆除,心頭不禁浮上暖意,讓他知道在這世上還有人在等著他回家;還有一個地方一直在等著它的主人歸來。
(——張小凡撫摸著前襟:瑤兒,我們到家了,這里風景獨好;你喜歡嗎?)
溫柔的盯著前襟笑了許久才朝岸上游去,熟料剛一動腳就感覺一陣頭暈目眩;低頭一看就發(fā)現(xiàn)紅色的彼岸袍已然呈暗色,他便知道這是誅仙陣中的劍氣造成的,本就被鬼王重傷又在陣法中不要命的攻擊劍氣,縱使鐵打的身子也吃不消。
隨后他又想起了青云山上,誅仙劍下的那一幕;恨意席卷而來;眩暈的更加厲害,意識到自己狀態(tài)不對,連忙甩了甩頭強壓下滿腔恨意穩(wěn)住了身形。
瞧著自己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好地方;眩暈之感也越來越強,張小凡不停地告訴自己現(xiàn)在不能暈(?_?)要暈也得上了岸再暈。
(——張小凡一直給自己打氣OS: 就快到了、就快了,上了岸再暈,不能讓瑤兒泡在水里。)
張小凡搖搖晃晃的終于上了岸,腳步不穩(wěn);走起路來都是東倒西歪的,渾身燒得難受,可他不敢現(xiàn)在就暈過去,一直堅持到了蓮花塢門口;卻被守門的門生給攔了下來;輕輕的抬了抬頭就看見了熟悉的臉頰,面前的門生是在射日之征時加入江家的。
他曾經(jīng)帶過一段時間新入門的弟子、門生、客卿,所以這個人他是認識的;要說張小凡的記性一向不好;可是他卻將藏色散人的話,以及在江家生活的點點滴滴記在了心上。
張小凡(魏嬰)“小毛,不記得你師叔了嗎?還 還不去通 通知江澄,他 他師兄回來了。”
剛才攔住張小凡的那名喚做小毛的門生聞言猛的看向了他,面前的人一襲紅色彼岸袍;滿頭白發(fā),渾身是傷;沒有一點昔年師叔的模樣;可那張臉又不由得叫人生疑。
叫小毛的門生不敢耽擱,回了他一句:“雖然師叔也酷愛穿一襲紅袍,但他是三千墨發(fā),可是你的臉又讓我困惑;這樣吧,你在此稍待片刻,我去告知宗主一聲,叫他來認認人,若你真是師叔那么皆大歡喜,若你不是,就不要怪我修理你嘍!”
張小凡(魏嬰)“ 臭 臭小子,快去吧你,還 還敢修理我,我 我待會先修理你還差不多?!?/p>
見小毛跑進蓮花塢張小凡終于堅持不住了,靠著蓮花塢的門柱滑坐在地上,暈眩的感覺加劇起來;臉頰開始泛起不正常的紅,嘴唇開始泛白;兩眼一抹黑就暈了過去,最后回蕩耳畔的是兩道熟悉的聲音
江厭離“ 阿羨 ”
江澄(晚吟)“ 魏無羨 ”
兩道聲音的來源正是江氏姐弟,天曉得聽到門生的話時姐弟倆有多震驚(??)一刻不敢耽誤的朝外面疾步而來;誰曾想剛至蓮花塢門口看到的就是那抹熟悉的身影暈過去的情形。
江澄(晚吟)“ 你們做什么吃的?師叔回來了,不讓他進屋,是要鬧哪樣?今日守門的門生,每個人月錢減半?!?/p>
“ ?。〔灰∽谥?,我們真的不知道他是師叔啊,不要啊———”
江澄(晚吟)“ 還敢叫——”
江厭離 “ 好了阿澄,現(xiàn)下阿羨最重要,看樣子阿羨是因為身上的傷誘發(fā)了風寒;你快傳信給阿情叫她回來替阿羨看看,我可憐的羨羨怎么弄成這樣了,為何連頭發(fā)都白了呢?還瘦了好多。”
江澄的話沒說完就被打斷了,要是換了其他人早就被紫電抽飛幾輪了,換做江厭離紫電那是落都不會落在她身上的,況且他現(xiàn)在也滿眼都是自家不省心的師兄;匆忙傳了信給遠在夷陵的妻子以后,陪同姐姐一起將張小凡送回了房間。
沉寂十三年的蓮花塢終于又要熱鬧起來了,闊別半生的屋子也終于再度迎來了它的主人;床頭的親嘴小人還在哪里,一柄套著古樸劍鞘的長劍被安置在劍榻上面,劍身用小篆上書:隨便二字;另一頭的笛架上面擺放著的是一支泛著黑氣的笛子;笛子尾部上書:陳情二字,取自‘愿陳情以白行兮’之意。
正魔大戰(zhàn)剛過去兩日,整座青云山濃重的血腥味還未散去;一對戀人以死為戰(zhàn)爭劃下句點的事情已然傳遍了大江南北;余溫不散、熱度不盡,時間再久也依然歷久彌新。
那一戰(zhàn)之后,曾書書同青云門斷絕了關系;同時褪去青云弟子服穿上城主袍;瀟瀟灑灑的轉身回了渝都,林驚羽將龍首峰首座的位置讓給了齊昊;回到祖師祠堂閉關修煉去了,大竹峰封山不出;陸雪琪‘自以為是’‘自作多情’的夜夜在大竹峰后山舞劍,殊不知她即便舞上一輩子她的心上人也不會看她一眼。
也是這一戰(zhàn)后,不少門派遭到了不明黑氣的襲擊;無論正道還是魔教皆深受其害,偏偏傷亡慘重的同時卻不要人命;讓人恨得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