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轉(zhuǎn)身要沖洗碗碟時,忽然聽見他低低的聲音
白勝祖“其實……不用怕?!?/p>
葉夢寒“怕什么?”回頭,看見他迅速別開的臉。
白勝祖“沒什么?!闭酒鹕恚竭^她去開冰箱,手臂擦過她的肩膀時,帶起一陣若有若無的暖意,“明天還要考試,吃完早點休息。”
廚房里只剩下水流沖刷碗碟的聲響,葉夢寒望著他留在臺面上的創(chuàng)可貼包裝,突然笑了。
原來有些東西,就像面團里揉進的糖霜,在打打鬧鬧的時光里悄悄融化,讓平凡的日子,有了回甘的余味。
夜色漸深,廚房的瓷磚上還殘留著面粉的細痕,勝祖蹲下身用抹布擦拭時,指尖劃過葉夢寒剛才慌亂中碰倒的鹽罐。
白色的鹽粒在燈光下閃爍,像撒了一地的碎星,讓他想起她含住自己手指時,睫毛在眼下投出的蝶翼般的陰影。
勝祖倚著門框看她認真刷洗的背影,圍裙帶子在腰間系得歪七扭八,發(fā)尾還沾著沒拍干凈的面粉。
他忽然發(fā)現(xiàn),這個總是咋咋呼呼的女孩,在專注做事時會不自覺地抿起嘴唇,像只專注銜草筑巢的雀兒。
收拾完廚房已是十點,樓梯拐角的壁燈昏黃如豆。
勝祖往樓上走,忽然聽見夢寒在身后叫他
葉夢寒喂
轉(zhuǎn)身時,看見她站在儲物柜前,指尖捏著個透明藥盒,里面躺著備用的創(chuàng)可貼
葉夢寒明天換創(chuàng)可貼時……叫我?!?/p>
月光從走廊的窗戶斜切進來,在勝祖的側(cè)臉鍍了層銀邊。
回到房間,葉夢寒趴在床上翻著數(shù)學筆記,筆尖卻總是在草稿紙上畫出歪扭的線條。
她盯著筆記本上的函數(shù)圖像,腦海里卻不斷回放剛剛的場景——勝祖手指的溫度,他喉結(jié)滾動時的輕響,還有他最后說“很甜”時,藏不住的溫柔。
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自己的唇,仿佛還殘留著觸碰他皮膚時的觸感,讓她突然把臉埋進枕頭里,耳尖發(fā)燙。
深夜的風掀起窗簾,勝祖坐在書桌前,臺燈的光將課本上的字暈成模糊的光斑。
他盯著自己纏著創(chuàng)可貼的手指,忽然想起葉夢寒替他貼創(chuàng)可貼時,呼吸拂過手腕的癢意。
指尖輕輕劃過創(chuàng)可貼邊緣,那里還留著她指尖的溫度,比任何退燒藥都更讓人心慌。
數(shù)學題的公式在眼前跳成亂碼,他無奈地合上書本,目光落在窗臺上——不知何時,葉夢寒把他養(yǎng)的多肉搬到了靠窗的位置,葉片上的白霜在月光下泛著微光,像她沾著面粉的笑臉。
第二天清晨,廚房飄來煎蛋的香氣。
葉夢寒揉著眼睛下樓,看見勝祖正站在灶臺前,受傷的手小心地避開熱油,鍋里的雞蛋煎得金黃。
她剛要開口調(diào)侃,卻看見他另一只手拿著手機,屏幕上赫然是“如何單手煎蛋”的搜索頁面。
葉夢寒“我來吧?!鄙锨敖舆^鍋鏟,手臂不經(jīng)意間碰到他的,感覺到他迅速繃緊的肌肉。
勝祖退后半步,假裝翻看餐桌上的報紙,余光卻始終停在她翻動雞蛋的手腕上,那里有淡淡的面粉印記,像朵倔強的小花開在蒼白的晨光里。
上學路上,櫻花正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