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猛然咳嗽了兩聲,于夢中驚醒。
烏拉那拉柔則你醒了。
門窗緊閉,床紙透過些許的微光來,已近黃昏。
柔則立于床前,靜靜地等著妹妹醒來。
有些事,是一定要問清楚的。
烏拉那拉宜修你來干什么?
宜修眼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不甘與憎惡交織。如何能忍,宜修早就知道德妃中意長姐,多年來受庶出之苦,她都一一忍了??善?/p>
宜修看向柔則平淡的面龐,愈發(fā)氣急,選秀前不久,宜修正是親眼看著柔則如何“生病”避開選秀,才放心進(jìn)了四貝勒府。
沒想到自己清高無比的長姐一轉(zhuǎn)眼,就在自己有孕八個月的時候嫁入貝勒府為福晉。宜修生下的孩子的那一刻,氣得恨不能生吃了柔則。
烏拉那拉宜修我的兒子呢?!
烏拉那拉宜修你若不嫁,憑著兒子我未必不能當(dāng)福晉。如今可倒好,不僅我當(dāng)你一輩子的庶妹,我的兒子也當(dāng)你一輩子的庶子,你現(xiàn)在還要奪走他嗎?!
柔則彎下身子,比了個安靜的動作,神情嚴(yán)肅。
烏拉那拉柔則乳母在喂奶,孩子必定是由你親自撫養(yǎng)。我來,是問你,宋氏的孩子是不是你動的手?
宜修強(qiáng)自鎮(zhèn)定,梗著脖子道。
烏拉那拉宜修那天是端午,那么多人,憑什么說是我。
烏拉那拉柔則你明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柔則進(jìn)府前的那個端午節(jié),府中有兩位有身孕的,一位是烏拉那拉氏側(cè)福晉,一位是格格宋氏。
彼時府中由齊月賓管家,宴席就擺在余景池上。
每位側(cè)福晉或是格格一張小桌,上擺著葡萄、西瓜、荔枝等時令水果,又?jǐn)[甜粽、咸粽各一碟,雄黃酒,各式點(diǎn)心自不必說。兩位有身子的椅子皆雙倍軟墊,杯中裝得是澄黃香甜的柚子茶。
水榭里擺了一臺戲,總是些牡丹亭之類的。
意外就是這樣發(fā)生的,耿綺雯提起自己院里的花開得正盛,邀了幾位姐妹回去走走。劉謙玉、李若寧都是愛熱鬧的人,忙不迭應(yīng)下。
宋姣說身子不爽要回去休息,便一同順路回自己的院子。
宜修也起身同去,只剩下齊月賓與鈕鈷祿.阿布那未去。遲遲帶著妹妹云霓在船上賞花,為安全起見,身邊跟著好幾位嬤嬤,水下也是有侍衛(wèi)守著,月賓也是眼睛都不錯一下的盯著。
結(jié)果遲遲和云霓在船上玩了大半日,衣裳都沒沾濕多少。反倒是宋姣出事了。
很快劉謙玉派人回稟,說是宋姣不知怎得從階梯上摔了下來,雖然已就近挪去了劉謙玉所住的頌橘院,但流血不止,恐怕是不行了。
宋姣醒來后便神智不清,什么也問不出來。太醫(yī)說是傷痛過度,只宜靜養(yǎng)。
那時所有人都以為宋姣是失足跌下階梯才失了孩子,可齊月賓覺得事有古怪。
怎么偏偏宋姣就一個人站在階梯上又跌了下來,近旁還一人沒有,會有這么湊巧?
果然,晚間宋姣的貼身侍女若姜往諸玉院求見。
據(jù)若姜所說,宜福晉曾多次訓(xùn)誡宋姣。宋姣性情平和,不以惡意度人,并不在意。
白日里宋姣之所以獨(dú)自站在臺階上,是因?yàn)橐烁x身邊的繡夏半道上攔住宋姣,討要霞影紗,所以宋姣讓若姜先回去取,自己在頌橘院前的抄手游廊坐著休息。
烏拉那拉柔則宋姣或許是自己不注意,摔將下來,但你派人挪走她的侍女卻是為何?
烏拉那拉柔則還有,繪春究竟在往宋姣的藥罐下什么藥?